隱和櫽,兩個字寫法相近,讀音相同,含義截然不同,卻又經常出現通假混用的情況。
然後,親親相櫽就成了親親相隱。
按照這個思路往下想,整個《論語》、《孟子》乃至於其他各家經典,又有多少是被人篡改過的?
朱標深吸一口氣,扭頭對東宮親衛統領吩咐道:“派人去一趟揚州府,傳孔希學和孔希路來泉州。另外,讓他們傳信邀請那些所謂的大儒們進京,就說孤要重修《論語》以及各家典籍。”
等東宮親衛統領應下後,朱標又將目光投向劉璉:“劉卿,你繼續審案。”
回過神來的劉璉,差點兒尿灑當場,整個人的心裡更是隻剩下人生三問。
本官是誰?
本官在哪兒?
本官在乾什麼?
本官就扯出來一個親親相櫽,殿下和楊癲瘋就要重修《論語》和各家典籍?
我劉某人也真是出息了,一個字,得罪了整個天下的所有士紳!
劉璉強忍住奪路而逃的衝動,恨恨地望著楊氏喝道:“既然你不肯招供,那也休怪本官無情!來人!將這刁婦帶下去重重的鞭苔五十!”
楊少峰再次斜了劉璉一眼。
本官就是想問一下,劉璉這貨到底是不是劉伯溫的親生兒子?
一句話捅出來個天大的簍子不說,關鍵是審案他都找不到重點。
就說眼前這場大案,楊氏是什麼很關鍵的人物麼?
再說了,眼前這是場什麼樣兒的案子,你他喵的竟然還要一個一個的審問?
楊少峰嗬地冷笑一聲,等楊氏被拖出大堂,便扭頭對跛五吩咐道:“五哥,你帶一百個駙馬府親衛,連同錦衣衛泉州百戶所的人走一趟,把整個楊氏的族人族老全都帶回來。”
等跛五領命而去,楊少峰又對夏煜吩咐道:“夏指揮使安排人去把前前任泉州知府、前任泉州知府及其親眷都帶來泉州,他們所在州府一應公務,暫時交由該州府同知代為處置。”
“還有泉州府及下轄州縣,凡是這幾年沒有調任過的佐貳官和知縣,也全都帶來過堂。”
“另外,再讓人去查訪當初蒲氏那些散去的仆役,凡是能找到的,都帶過來。”
劉璉差點兒被楊少峰的眼神給逼瘋。
你楊癲瘋是什麼人?
我劉璉又是什麼人?
你他喵的身上掛著八省巡按,我劉璉屬於趕鴨子上架。
你楊癲瘋手裡握著王命旗牌,我劉璉指揮得動錦衣衛?
你楊癲瘋辦案不講規矩,頂多被你老丈人罵幾句,禦史台都不敢拿這個理由來彈劾你。
但是我劉璉敢不講規矩,被盯上的可不僅僅隻是我劉某人一個!
劉璉一邊腹誹,一邊望著被人像拖死狗一樣拖回來的楊氏問道:“說吧,是誰指使你收留楊本初,又是誰幫著你給他改名換姓。”
被鞭子抽到皮開肉綻的楊氏,就像是一團爛肉一般癱在地上,問言也隻是艱難地抬起頭,慘笑一聲道:“沒人指使,我隻是不想我兒子被抓去做奴仆。”
“幫他改名換姓,是我拿著蒲家的錢,求了族老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要主動檢舉我兒子就好。”
“至於其他的,民婦一概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