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幕已悄然降臨,天邊最後一抹霞光消退在盆地邊緣的山脊之後。
地洞內,魔法燈光跳動,映照著安格專注的麵龐。
他將最後一道符文穩穩地刻入魔法陣的邊緣,隨後長出一口氣,抬手抹去額角的汗珠。
“終於完成了。”安格低聲說道,聲音中透出一種被緊繃了許久後釋放出來的輕鬆。
他身旁,達納正蹲在一邊,打量著魔法陣那複雜而優雅的線條,忍不住感歎:“這可比你之前給黑白之盾附靈的時候複雜多了。”
安格點了點頭,目光不自覺地落在陣心的魔法核心上:“這是改進過的版本。而且它和帝國那種直接將魔獸靈魂強行灌注進附魔武裝的方式不同。”
“有什麼不同?”達納好奇地問。
“我並沒有掌握帝國那套附靈體係,”安格搖了搖頭,“這個是我在整理關達人傳承時發現的。他們原本是用來給人附靈的,我嘗試將這個體係用在附魔武裝上。”
“你這改法……聽起來更像是最正確的。”達納嘀咕道。
“你比帝國那些魔法師厲害多了。”瑪格麗塔也忍不住出聲,語氣裡帶著一絲驚訝,“安格,你現在已經能製作二階附魔武裝了?”
安格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攤手道:“能不能成還不一定呢。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那個重要的魔法實驗。”
“這是第一次?”瑪格麗塔睜大了眼睛,帶著一絲興奮。
安格點了點頭。
“太好了,我居然能見證你人生的第一次!”她笑得眉眼彎彎。
“……你說得好像我第一次約會一樣。”安格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對我來說差不多。”瑪格麗塔眨了眨眼睛,“畢竟你很少讓我們參與你真正的研究。”
安格笑而不語,轉身開始給三人準備食物。
鍋中燉著乾肉和根莖湯,冒著騰騰熱氣,簡單卻溫暖。
瑪格麗塔今天胃口特彆好,一連吃了兩大碗,還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唇角。
飯後,三人收拾好東西,悄然走出地洞。
月光灑落在盆地底部,映照著有些潮濕的岩壁與被露水潤濕的草地。
達納剛想進地洞拿出魔法燈時,被安格阻止。
“彆點,太顯眼。”
“這附近除了我們還有誰?”達納皺眉,“周圍不是很安全嗎?”
“你忘了之前那支黑吃黑冒險隊嗎?”安格的聲音低了些,神情卻很凝重。
“噢,對。”達納一拍腦門,“還真把那群人給忘了。”
“我們已經在這裡快一天了,他們卻遲遲沒有現身,說明他們可能還在等什麼。”瑪格麗塔說道,語氣中透著幾分疑慮。
“也許他們在等我們跟碎岩地犀牛交手,好坐收漁利。”安格輕聲猜測。
“你和達納真能打得過那頭犀牛嗎?”瑪格麗塔低聲問,“那可是四級魔獸,相當於帝國的二階大戰士,不是普通的敵人。”
“你對我倆這麼沒信心?”達納笑道,語氣裡故意帶著點誇張的不滿。
“我不是沒信心,是理性評估。”瑪格麗塔認真說道,“它不光體型龐大,還皮糙肉厚,速度也快。你們兩個隻是一級巔峰戰士……”
安格聽著,隻是笑了笑,沒有插話。
他們此刻站在一處靠近盆地邊緣的低矮山坡上,角度巧妙,不易被上方觀察者察覺。
山上風吹草動,火光微微躍動。
安格皺了皺眉,目光鎖定了遠處一塊巨石後的亮光。
“看到了嗎,那邊有火堆。”他低聲道。
“我看到了,那是……黑吃黑的人?”達納也眯起眼睛看去。
“不知道,但可能性很大。”安格沉聲道,“我們不能暴露。”
而此時,在那塊巨石後方,幾名戰士圍著微弱的火光,靠坐著交談。
他們披著粗布鬥篷,一邊吃著乾糧,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你們說……我們真能抓住那幾個目標嗎?”一人咬著乾肉片問道,語氣裡透出些許遲疑。
“我看懸。”另一人靠在岩石上,翻著手裡的短刃,“到現在連人影都沒見到。再這麼下去,說不定他們已經從彆的地方溜走了。”
“那就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了。”一個年長的戰士低聲說,“正麵對決,是大人們的事。我們隻要守好崗位,不拖後腿。”
“說得容易,要真打起來了,我們這些留守的,也跑不了。”
幾人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悄悄商量起一套撤退路線。
“萬一真和目標交上手,打不過怎麼辦?”
“從這邊繞到東坡,那裡林子密,能借夜色撤退。”
“記住,彆跑得太早,要等主力和對方纏住了,我們才撤。”
幾人迅速達成共識,語調雖低,卻都顯出一絲緊張——他們都明白,這次的任務不簡單,對手也不一般。
月光下,他們的影子斜斜地鋪在山石上,時隱時現。
——
三天過去,盆地的夜晚與白晝交替了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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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洞中的空氣漸漸潮濕,光線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昏暗,仿佛沉默也凝結成了某種無形的壓迫感。
安格三人始終沒有離開地洞。
除了每日固定時間出來查看一次碎岩地犀牛的蹤跡,其餘時間,他們都在沉默中蓄力、等待。
時間的流逝並未令他們焦躁,反而讓這片地底世界愈發靜謐得如同鏖戰前的冰霜。
與此同時,在盆地東出口,那支隊伍卻已是焦頭爛額。
隊伍領頭人此刻正站在通道邊,望著延伸入盆地的岩路,眼中閃著不耐的怒意。
“盆地那邊有沒有動靜?”他沉聲問道。
“沒有,大人。我們找遍了這片區域,也冒著被目標發現的風險搜了通道,什麼都沒發現。”一名戰士小心地彙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