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回到地洞時,瑪格麗塔正怔怔地望著他和達納,眼神複雜得像是混雜了無數種情緒。
那是一種既驚訝、又畏懼的眼神,仿佛她剛見識到什麼完全超出她認知的事物。
“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安格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玩味地問道。
“你……不會為了保密……把我也殺了吧?”瑪格麗塔嗓音發緊,幾不可聞地問出口。
安格輕輕一笑,那笑容並沒有多少溫度,“你覺得我會嗎?”
瑪格麗塔心裡一顫,他的笑容在這片幽暗地洞中顯得格外冷峻,讓她本能地後退了一小步。
之前看他毫不猶豫地對蜥人出手,她尚能理解為戰鬥本能。
但親眼看著安格把那些人類一一獵殺,尤其是那些想逃的魔法師——那種冷靜、果斷、精準的殺戮方式。
已經徹底動搖了她對安格性格的認知。
她不是不明白那是為了保密,也不是不理解這個世界的殘酷規則,但她第一次從內心對安格產生了畏懼。
達納雖然暴烈,但他是獸人,她天生就不對獸人抱太多期待;而安格——她一度以為他是那個可以相信的人。
“那你能不能活下去……”安格回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就看你聽不聽話了。”
瑪格麗塔張了張口,終究沒再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安格也沒再理她,而是和達納躺下休息。
兩人這場與碎岩地犀牛的鏖戰看似迅猛,實際上卻是全力以赴。
此刻氣息一緩,身上的疲憊頓時湧上來,仿佛連骨頭都被掏空了似的。
沒過多久,兩人的呼吸便沉穩了下來,平穩的鼾聲在寂靜的地洞中回蕩。
瑪格麗塔坐在一旁,望著他們沉睡的麵容,心頭卻五味雜陳。
她曾無數次想象過與安格並肩戰鬥的場景,卻從未料到會以這種血腥與殘酷的形式展開。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繼續信任他,但她更清楚:這個男人的可怕遠遠超過了她以往的認知。
一夜無言。
第二天,天光未亮,安格便睜開了眼。
他看了瑪格麗塔一眼,見她正低頭發呆,也沒說話,而是伸手拍醒達納。
“醒醒,我們還有正事要做。”
達納伸了個懶腰,眼中神采飛揚:“要開始了嗎?”
“嗯。”安格點頭,“趁現在碎岩地犀牛的靈魂還處於混沌狀態,附靈的成功率會高很多。”
他們將地洞中的祭壇重新整理一遍。
安格把早已準備好的二階附魔武裝放在中央,其表麵鑲嵌著七顆金剛石,璀璨奪目。
他將碎岩地犀牛的三根尖角分彆安置在武裝的兩肩與背部位置,試圖借由靈魂的融合,讓武裝具備碎岩地犀牛的大地射線能力。
祭壇四周被等距布置上魔核、骨骼、血肉等材料,每一樣都由碎岩地犀牛身上精心取下,每一個節點都埋藏了大量高純度的土屬性魔晶石。
“準備好了?”安格看向達納。
達納點頭,伸手在掌心劃出一道傷口,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附魔武裝之上,血液迅速被吸收,仿佛武裝在回應他。
安格掏出封印著碎岩地犀牛靈魂的魂石,將其穩穩放在附魔武裝中央,隨後抬手啟動整個祭壇。
刹那間,魔法陣綻放出褐黃色的光芒,土元素的氣息如狂風般在空間中翻湧。
附魔武裝人立在半空中。
地上的血肉、骨骼開始崩解成細碎的元素微粒,在光芒牽引下飄起,在空中緩緩聚攏,仿佛一隻無形之手正將它們一一嵌入附魔武裝中。
武裝逐漸被籠罩在一層土黃色的微光中,仿佛正在脫胎換骨。
整個儀式持續了整整一天,空氣中彌漫著沉重而堅韌的氣息。
當最後一道元素融入,安格拿起碎岩地犀牛的魔核,將其緩緩懸浮至半空。
魔核宛如心臟般跳動著,其中的能量被絲絲抽離,像光線一般注入武裝之中。
一時之間,武裝迸發出耀眼的光輝,地洞中的牆壁都被映照得明亮如晝。
瑪格麗塔看得目不轉睛,幾乎被這光芒吸引得邁出了腳步。
幸好達納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彆動!你要是進去了,命都沒了。”
她這才驚醒,臉色煞白,不敢再動分毫。
隨著所有材料徹底融合,附魔武裝表麵開始浮現土元素的流轉軌跡,宛如有生命的紋路在緩緩蠕動,極為震撼。
肩背三角的尖角在光芒中緩緩收縮進盔甲本體,再次展開時,竟有一絲黃色射線在其邊緣若隱若現。
看到這裡,達納再也忍不住激動地跳了起來,“快要成功了!哈哈哈!安格,你簡直是個天才!”
安格微微一笑,但並未放鬆,神情比任何時候都還要專注。
他開始最後一步——靈魂融合。
得益於碎岩地犀牛的全身材料都融入到附魔武裝之中。
魂石破裂後,碎岩地犀牛的靈魂化為一道土黃色虛影,自發撲向附魔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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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空間的氣息瞬間一變,一股凶暴而沉重的意誌如地崩山裂般震蕩開來。
達納握緊拳頭,屏住呼吸,仿佛連心跳都暫時停了下來。
那團靈魂在附魔武裝表麵停頓了一瞬,像是在掙紮,又像是在衡量。
當它最終融入核心時,一道如野獸低吼的震響從武裝深處傳出,瞬間整個附魔開始劇烈顫動,仿佛活了過來。
“成了。”安格終於吐出一口氣,抬手擦去額角的汗珠,眼中卻滿是熾熱的光芒。
隨著附魔武裝內部的聖光滋潤魔法緩緩滲透核心魔法陣,碎岩地犀牛的靈魂逐漸恢複了清明。
那一刻,它從混沌中蘇醒,卻已無法再回到從前的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