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路途中,安格始終在反複思索普特的提醒。
洛克菲勒家族——一個擁有“聖光牧師”與“光明祭祀”的龐然勢力。
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其在帝國甚至教會體係中都有著極其深厚的根基。
若貿然對喬安迪·洛克菲勒出手,不但可能引來政治與宗教的雙重乾涉。
甚至有可能被反咬一口,身陷“勾結淵獄”的莫須有之罪。
安格很清楚,對這樣的敵人,必須計劃周全、出手果決,否則便是死路一條。
回到阿姆納地城後,安格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他深夜獨自一人,在城外施展變形術,將自己的麵貌變作一名毫不起眼的傭兵模樣。
膚色黯淡,臉上帶著一條從耳根到下巴的猙獰傷疤,眼神木訥呆滯,仿佛就是個在戰場上混口飯吃的退役戰士。
隨後,他循著普特提供的線索,悄然潛入那間魔法商店附近。
那是一家位於城區邊緣的魔法商店。
店麵不大,貨架上陳列著種類繁多的魔法燈、基礎附魔石、低級煉金材料,甚至還有一些普通的生活魔具。
看上去,與任何一家普通商鋪無異。
但安格很快便確定,這裡正是喬安迪目前所在之地。
接下來的十幾天裡,安格每天都會換上不同的偽裝——有時是乞丐,有時是送貨的年輕小工,有時則乾脆扮成醉鬼靠在街角。
日複一日地監視著這間商店和周圍的一切。
他的偽裝和魔法乾擾極其巧妙,魔法商店的人從未察覺到這位“觀察者”的存在。
魔法商店的後院內。
“大人,安格伯爵似乎已經離開阿姆納地城了。”
“去哪了?”
“我們追蹤到他前往了威爾要塞,但之後就失去了蹤跡。”
“威爾要塞也沒留下他的行蹤?”那人的聲音冷冽,仿佛能凍結空氣。
“沒有。他仿佛憑空消失。”
那人沉默片刻,指節在石桌上緩緩敲擊,聲音低沉:“他不會會是發現了什麼?”
“這……不好說。”魔法師猶豫著道,“但據我們了解,他目前掌握的線索,隻有蜥人山地惡鬼出沒與中轉魔法傳送陣的事。”
那人輕哼一聲。
時間轉瞬過去了半個月,安格依舊未能從魔法商店獲取確切情報。
他甚至數次冒險化作顧客走進店中,佯裝挑選商品,與那名自稱是店主的一級魔法師攀談幾句。
一切都再正常不過,既沒有空間魔法波動,也沒有黑暗魔法的痕跡。
安格甚至深夜潛入商鋪內部,但除了倉庫裡堆滿的魔法燈和空箱子,沒有發現任何可疑跡象。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錯判了喬安迪的落腳點。
然而,就在他動搖的當日,那名店主——那個一級魔法師忽然清晨搭乘馬車,直奔有軌車車站。
安格頓時警覺,立刻恢複傭兵偽裝,遠遠跟在後頭。
車站中,那名魔法師購買了一張前往伏爾加格勒北部的車票。
而安格也毫不猶豫地買了一張同樣的票,悄然在其靴底留下了一枚高階“隱匿追蹤印記”。
這次旅程並不短。
花費了整整一天多的時間,有軌車才將他們送至伏爾加格勒車站。
魔法師沒有多做停留,直接騎著魔法掃帚,一路朝著北部邊境疾飛而去。
安格沒有跟得太近。
他始終保持五十公裡以上的安全距離,利用低空飛行,時隱時現地尾隨在後。
幾天後,那名魔法師穿過山脈邊緣,進入了一片連綿不絕的丘陵地帶。
最終,他出現在一座蜥人之城外。
蜥人之城仍在建設之中,到處是尚未完工的石牆和粗糙的塔樓。
最讓安格感到意外的,是這裡居然有大量人類工匠正在勞動。
他化作一名灰綠色的蜥人,混入城中。
經過仔細打聽,他得知這些工匠並非被俘虜或奴役,而是以簽約的形式被運送至此,並已在此工作近一年。
並且是坐船來到了這裡。
“為什麼不使用魔法傳送陣?這麼遠的地方,運輸成本高得離譜。”安格心中閃過疑問。
他暗中觀察了幾日,沒有發現異常的法陣或祭壇,甚至連魔法的波動都極為稀薄。
魔法師在這裡放下一些材料後,就騎著魔法掃帚原路返回。
安格也沒有查到有用的信息。
最終,他隻能離開,繼續跟蹤那名魔法師的動向。
又過了將近半個月,魔法師回到了伏爾加格勒北部,再次乘坐有軌車返回阿姆納地城。
一切仿佛真的隻是一次普通的“材料交付”。
他麵無異色,回到魔法商店後依舊如常經營。
但安格心中早已起疑:“如果真的隻是送材料,大可走海路。一個一級魔法師,親自長途奔波送貨,這根本說不通。”
他望著那座熟悉又陌生的魔法商店,眼神如刀鋒般銳利。
——
安格抽空回到總督府的時候,天色正好泛起淡淡的金色餘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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