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上,傑克繼續一邊趕路一邊向眾人講述神魔戰場上的規矩與經驗。
“和惡鬼戰鬥,儘量都安排在白天。”他語氣凝重,時不時掃一眼遠處的林線。
“因為夜晚太危險了。那時候,魔化的魔獸會出沒,不分敵我地攻擊一切生命體。它們甚至會襲擊惡鬼,所以夜晚的戰場根本失控。”
眾人聽得認真,腳下的步伐都慢了幾分。
傑克接著補充:“還有一點非常重要,無論什麼情況——永遠不要單獨一個人執行任務。神魔戰場不相信英雄主義。哪怕你實力再強,一旦失聯,沒人來得及救你。”
達納皺了皺眉,“這麼嚴重?”
“很多大戰士就是這樣死的。”傑克沉聲說,“沒人記得他們是怎麼消失的,隻記得他們走的時候說‘我一個人就行’。”
安格低頭沉思,心裡對這片戰場的危險又多了幾分實感。
昆蒂娜輕聲問:“神魔戰場到底有多大?我們在哪個位置?”
“整片戰場的南部,是人類的防線,由三道山脈組成。”傑克指了指遠處時隱時現的山形。
“你們腳下的地麵,是第二道防線以南的緩衝地帶,我們正向第二道防線——印地山道趕去。這三道山脈據說是神靈的遺跡,光憑這天塹,我們才得以抵禦淵獄。”
“人類從來沒有攻占過淵獄的防線嗎?”安格問。
“從來沒有。”傑克搖頭,“反倒是我們的第一道防線,曆史上已經失守四次。每次代價都極其慘重。”
“帝國就不打算把第一道防線奪回來?”安格繼續追問。
“現在應該還不行。”傑克語氣低了些,“聽說帝國的主力被彆的事拖住了手腳,調不出兵力。”
“那今年我們就會一直守在第二道防線?”安格喃喃自語。
“至少目前看是這樣。”傑克點頭。
天色漸漸暗下,山風也帶來了些許涼意。
走了近十個小時後,眾人終於抵達了印地山道的南入口。
眼前的地形令他們紛紛一愣——那並非簡單的“山道”,而是一條筆直切開的巨大峽穀,兩側岩壁峭立,仿佛被神靈用神刃一刀劈開。
穀底通道寬約二十多米,地麵頗為平整,呈深灰色岩石質地,車隊行進在上麵,仿佛進入了一道天然戰壕。
而駐地,並不在地麵。
“看到了嗎?”傑克抬頭,指著兩側高聳的崖壁,“駐地建在兩座山崖之間,距離地麵起碼有幾百米。”
印地山道南口兩側,各有一座堡壘狀要塞,巨大灰色石牆上隱約閃動著魔法光紋。
一隊身穿附魔武裝的戰士已在通道兩側候命,迅速協助物資轉運。
灰巨犀拉著重車,咚咚地踩過石道,隨後被引導進入要塞側門。
眾人正觀望間,一名氣勢淩厲、身穿黑色附魔武裝的戰士快步走來,目光在眾人之間掃了一眼,最終落在安格身上。
“安格?”他沉聲問道。
“是我。”安格點頭應聲。
“沒想到這次竟然一口氣分配了這麼多人過來。”那戰士似是自語,又似對眾人說,“看來帝國終於肯正視印地山道的難處了。”
眾人有些驚訝,麵麵相覷。
“哈哈,忘了自我介紹。”那戰士隨即咧嘴一笑,眼神中帶著幾分豪爽,“我叫雷德,是這邊的駐地指揮官。以後你們就歸我管了。”
眾人紛紛行禮致意。
雷德擺擺手:“行了,在這兒不興這些虛禮。我們印地山道上的人,大多出身平民,講的是實在。在這裡,我們是兄弟,是戰友,不是上下級。”
聽他這麼說,眾人不由放鬆了幾分,但眼神中仍帶著審慎。
雷德看在眼裡,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道:“行了,彆愣著了,跟我來吧,帶你們去駐地。”
雷德帶頭走向崖邊一處狹窄山道,腳下全是由岩石打磨出的台階,坡度至少有七八十度,直通高處。
“我們這是要……爬上去?”達納一邊看著陡峭的崖壁,一邊小聲問。
“當然。”雷德回頭指了指兩座懸崖中間堡壘平台,“駐地就在上麵。”
“沒有彆的方式?比如升降梯?”達納試探著問。
“這就是唯一的‘梯子’。”雷德聳了聳肩,毫不在意地開始攀登。
“你們騎掃帚上去吧,我陪雷德一起走。”安格對眾人道。
“我也想試試。”達納一臉躍躍欲試,緊跟上來。
其他幾人則相視一眼,紛紛取出隨身攜帶的魔法掃帚,輕盈地升空。
風聲掠過耳畔,他們像一群夜歸的信使,朝山道上方的駐地飛去。
“唉,還是魔法師好。”雷德邊攀爬邊笑著感歎,“這段路我們每天都得走個來回。”
“印地山道就沒有魔法師駐守?”安格問。
“沒有。”雷德歎氣,“這裡太靠前,太危險。魔法師大多不願來,除了你們這些‘新丁’之外。”
他們一邊攀登,一邊交流著。
約莫十分鐘後,三人終於爬到駐地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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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道寬闊的平台,連接著一條由人工開鑿出的斜坡道。
坡道儘頭,是一道巨大的黑鐵金屬門,堅固厚重,表麵隱隱浮現著魔法封印的符文。
門此刻是打開的,兩名身形高大的戰士守在兩側。
雷德走過去點了點頭,兩人默契地推動金屬門。
“吱呀——”
門扉緩緩合攏,發出沉重而悠長的回響。
安格這時才注意到,這座懸掛在兩座山崖之間的駐地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