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站在山洞入口,注視著其他人依次走入昏暗的洞口。
他沒有立刻跟上,而是微微抬頭,目光落在阿爾維斯的身上,語氣冷靜卻帶著一絲明顯的不滿:
“現在是不是該說清楚我們的任務了?總不能一頭紮進黑暗,連目的地都不清楚。”
他的聲音在沉悶的山口回蕩,語氣不重,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
就像是隻要阿爾維斯不說清楚,他下一秒就會轉身離開。
山洞內一片寂靜,眾人都停下腳步,紛紛回頭望向門口的安格,神情各異。
有些人似乎在同情他的“無知”,也有人微微皺眉,覺得他多此一舉。
阿爾維斯轉過身,眉頭微皺地看了安格片刻,目光深沉,像是在權衡什麼,最終緩緩開口:
“好,既然你問了,我現在就告訴你。”他頓了頓,語氣突然轉為凝重,“我們此行的目標,是刺殺一名受傷的三階惡鬼。它擁有惡魔血脈。”
話音落下,仿佛一塊巨石扔入平靜的湖麵,激起所有人的心緒。
空氣頓時凝結,連原本還在小聲交談的幾人都噤了聲。
安格的瞳孔驟然一縮,胸口一緊。
三階惡鬼。
哪怕是在惡鬼中也屬於極少數的存在,相當於人類中的傳奇強者。
而“惡魔血脈”四個字,更是如同在他腦中敲響警鐘——這意味著那個惡鬼不僅擁有極強的魔法抗性能力,還有極高的智慧與壓製性血統。
這種敵人,一旦發現他們的蹤跡,不隻是任務失敗那麼簡單,很可能全軍覆沒。
而不僅是他,其他人的臉色也都變了。
沉穩的華克握著盾的手關節發白;一言不發的麥迪則低頭沉思;甚至一向高傲冷靜的薩曼莎,臉色也肉眼可見地白了一層。
“主力不是我們。”阿爾維斯及時補充,聲音稍稍放緩,“我們此行隻是輔助與牽製——絕不會與那頭三階惡鬼正麵對抗。”
“我們不會和它直接交手?”安格盯著他,語氣仍舊嚴肅。
阿爾維斯點了點頭:“不會。我們的任務是在外圍擾亂其餘守護魔獸的防線,為主攻部隊製造突襲機會。”
安格微微蹙眉,沉吟片刻,終究沒有再多問。
他明白,有些話阿爾維斯說得太明白,反而不可信。
但現在,自己一人確實無法全身而退,退也無門。
他深吸一口氣,踏入山洞。
就在他邁步的瞬間,厚重的石門無聲合攏,沉悶的震動聲回響在通道中。
下一刻,周圍頓時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還未等他做出反應,一股淩厲的拳風驟然襲來!
安格瞳孔一縮,側身一閃,同時猛地回拳——
“砰!”
拳風炸開,撞擊聲震耳欲聾,隨後便是重物倒地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誰!”一道憤怒的聲音響起,是薩曼莎。
緊接著,她手中浮現出一團火球,將黑暗的通道照亮。
火光下,眾人表情驚訝,但都站得筆直,臉上寫滿了無辜。
安格緩緩收拳,環顧四周,眼神中帶著一絲冷意。
他心中有數——他那一拳連達納都不敢硬結,此刻偷襲他的人不是傷得不輕,就是正在死死忍著,不敢暴露身份。
“剛才怎麼了?”薩曼莎皺眉看向安格。
安格沒有回答,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眾人,似笑非笑。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
“任務當前,其他事暫且不提。”阿爾維斯壓低聲音,語氣中透著一絲不悅。
氣氛僵了片刻,最終也沒有誰再追問。
“在繼續前進之前,我們需要簽署魔法契約。”阿爾維斯從魔法腰包中取出一份灰白色的羊皮卷,緩緩攤開。
契約內容很簡單:不得將此行山洞內看到的一切向外界泄露。
眾人相視一眼,無人反對,一個接一個地將自己的精神印記與意誌印記刻在契約之上。
等最後一個人簽署完成,阿爾維斯將契約撕開。
隻見那張羊皮卷化作縷縷熒光,如煙霧般鑽入眾人胸口,留下淡淡的印記。
這一刻,他們的命運已經與此地緊密相連。
薩曼莎收起火球,通道再次陷入黑暗,眾人繼續在阿爾維斯的帶領下緩緩前行。
山洞愈發幽深,空氣乾燥而,腳下是逐漸傾斜的石坡,似乎越走越深。
途中,安格聽見前方傳來一陣細小的“咕咚”聲,是喝水的動靜。
他目光一閃,雖然看不清是誰,但憑借氣息判斷,對方剛才那股虛弱的氣場,十有八九是剛才被他反擊打中的人。
“開始喝治療藥水了……嗬。”他心中冷笑,未聲張。
大約又過了一個小時,溫度開始明顯升高,周圍岩壁泛起一絲絲熱意。
“我們這是……往地底走?”安格心中一驚。
他開始察覺,這座山脈的構造遠比他想象中複雜,洞道不僅蜿蜒交錯,還向著地底不斷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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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前方出現了紅光。
火焰般的色彩在黑暗中翻騰,帶來灼熱與壓迫。
“馬上就到了。”阿爾維斯停下腳步,壓低聲音,“接下來,一定要小心,不能驚動那頭惡鬼。”
眾人不由自主地收斂氣息,腳步放輕。
安格也下意識調整了呼吸,將自身氣息壓至最低。
再往前十餘步,山洞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