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巴穀在自己麾下的一名大戰士攙扶下,艱難地踏入福卡斯堡壘的大門。
他的步伐踉蹌,整個人幾乎被繃帶纏得隻露出一張麵孔,呼吸之間都帶著沉重的痛楚。
此地離拜倫堡壘還有很遠的距離,他卻彆無選擇——
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根本無法通過魔法傳送陣直接回返。
福卡斯堡壘內的醫師聞訊早已等候,將哈巴穀帶入房間進行初步處理。
哈巴穀在床榻上強撐著坐起,望向身側的那名忠心部將,聲音虛弱卻語氣堅決。
“你立刻回拜倫堡壘,把我的情況如實稟報給家族……告訴他們,我要瓊親自來一趟。”
“大人,您的傷勢——”
“彆廢話,我現在不需要你擔心我,隻需要你辦事。”
那名戰士不敢違命,隻得躬身領命,轉身匆匆離去。
其餘幾名護衛戰士則麵麵相覷,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重。
他們想告訴哈巴穀:我們如今所處之地是福卡斯堡壘,不是拜倫堡壘。
若家族上層得知他擅自帶人跨境挑釁,後果恐怕不隻是一次失敗那麼簡單。
但沒人敢在此時提醒他。
他們隻得將那些想說的話深埋心底,默默守在一旁。
當日下午,瓊終於帶人抵達福卡斯堡壘。
她穿著灰袍,神情冷峻,步伐堅定。
剛踏入醫館,目光便落在榻上滿是繃帶的哈巴穀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
“哈巴穀,我們不是早就勸過你了嗎?你偏不聽。”她聲音清冷,話語中帶著不加掩飾的譏諷。
哈巴穀聽出了她的語氣,臉色瞬間陰沉。
他本想抬手怒拍桌案,發泄內心的憤怒,卻隻是輕輕一動,便牽扯到全身的傷勢,痛得冷汗直冒。
“你是在看我的笑話?”他咬牙低聲問道。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聽你抱怨?”瓊眉頭一皺,語氣也冷了下來。
哈巴穀緩了片刻,強壓下怒意,道:“我叫你來,是因為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瓊並未回應。
“黑德尼!”哈巴穀抬頭看她,“你難道不想為他報仇?你們之間的感情就這麼沒了嗎?”
這句話觸到了瓊的逆鱗。
她臉色瞬間一冷,眸光銳利如刃:“閉嘴!那是我和黑德尼之間的事,不需要你來插嘴。”
“哈哈……”哈巴穀卻笑了,笑聲中透著壓抑的怒火。
“真是可憐啊……黑德尼到死也沒想到,他深愛的人,連替他複仇都不肯。”
“哈巴穀!”瓊怒喝一聲,指間靈力流轉,一道風刃凝現,宛如怒蛇。
“怎麼?你想殺我?”哈巴穀仰頭看她,目光中毫無畏懼。
“你當然可以動手,隻要你不怕我死後斷了線索……也不怕你在家族中的一切化為烏有。”
瓊沉默,指尖微顫,最終緩緩放下手,風刃也隨之消散。
她知道哈巴穀說得沒錯。
“說吧,你到底想乾什麼。”她語氣低沉。
“很簡單,”哈巴穀冷聲道,“殺了那個安格。他一定與黑德尼的死有關。”
“我們已經查過,沒有證據指向他。”瓊皺眉,目光猶疑。
“那是你被他騙了!”哈巴穀忽然情緒激動,“我現在這副模樣,就是他一個人造成的!”
瓊沉默不語。
“彆說你不信。”哈巴穀冷冷瞥了她一眼。
這時,一直守在一旁的大戰士低聲插話:“瓊大人,團長確實是被那名叫安格的指揮官單挑擊敗的。”
瓊聞言一震,抬眸看向那名戰士:“你說什麼?”
“他沒有援兵,是堂堂正正地將團長擊敗的。”
瓊的眼神終於變得凝重:“你是大戰士後期,在神魔戰場能與你一戰的也不過百人……居然還有人能將你一對一打成重傷?”
“我輕敵了。”哈巴穀低聲道,“可我可以肯定,他絕不簡單。”
“這麼偏遠的要塞……居然藏著這種人物。”瓊目光深沉。
“你不是調查過他嗎?”哈巴穀語氣中透著不滿,“難道你還沒查到他的底細?”
“他的檔案清清楚楚,根本看不出異常。”瓊低聲道。
“那就說明他隱藏得夠深。”哈巴穀咬牙道。
瓊陷入沉思。
過了片刻,她緩緩道:“這件事,我會以兩種方式推進。一是上報家族高層,走官方路線;二是……聯係‘惡鬼’。”
哈巴穀點頭:“這樣才能確保成功。而我,也能借此穩穩地取代黑德尼,繼續保住你在法克斯家族的地位。”
瓊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你不是為了黑德尼。”哈巴穀盯著她,聲音低沉,“你隻是想要他留下的一切。”
他笑了笑,那笑容中滿是自嘲與冷漠。
“哼。”瓊轉身,留下一聲冷哼,身影決然地消失在門口。
屋內重新陷入寂靜,隻剩哈巴穀一人,雙眸赤紅,望著門口良久未動。
他咬牙切齒地握緊拳頭,指甲幾乎嵌進掌心,“安格……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