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森站在藍橋要塞的議事廳中央,麵對眾人詫異的目光,神色略顯尷尬。
他從魔法腰包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張任命書,金色的魔法印章在火光下熠熠生輝。
眾人目光聚焦在那張羊皮紙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沉重的沉默。
曾經的付出與汗水,仿佛在這一刻被無情地抹去,心中的失落如潮水般湧來。
昆蒂娜的目光從任命書上移開,定定地看向漢森,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倔強:“我想留在這裡,等安格醒來。你會趕我走嗎?”
她的眼中閃著堅定的光芒,仿佛在無聲地宣誓自己的決心。
漢森連忙擺手,語氣急切:“當然不會!昆蒂娜,我和安格是好朋友、好戰友,你想留多久都可以!”
他試圖擠出一抹笑容,卻掩不住眼中的複雜情緒。
昆蒂娜沒有再多說,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內,安格靜靜地躺在床上,經過他們的悉心救治,他身上的外傷已痊愈,斷裂的手臂也被接好,裹著厚實的繃帶。
昆蒂娜坐在床邊,凝視著他蒼白的麵容,低聲呢喃:“安格,藍橋要塞的指揮官現在是漢森了……你現在隻是個普通的大戰士了。”
她的聲音輕得仿佛怕驚擾了他,帶著一絲心疼與不甘。
兩天後,安格一行人的任期正式滿一年。
議事廳內,眾人圍坐在長桌旁,氣氛卻沒有離彆的沉重。
他們相視一笑,眼神中流露出默契與堅持——沒有人打算離開。
他們決定留下來,守在藍橋要塞,直到安格醒來。
若他不醒,他們便一直守下去。
艾伊莎站起身,眼中泛著淚光,向眾人深深一禮:“我替哥哥謝謝你們。”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無儘的感激。
阿德拍了拍胸膛,粗聲粗氣卻滿是真誠:“大人對我們不薄,現在我們更不會拋下他!”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表達著同樣的心意。
普裡清了清嗓子,提議道:“不過,我們最好給家人寫封信,說明情況,免得他們擔心我們出了事。”
這一建議立刻得到響應,眾人取出紙筆,埋頭寫下各自的信件。
昆蒂娜也提筆給娜緹雅寫信,字裡行間透著隱隱的擔憂:“我們遇到了些狀況,回歸的時間要推遲了。”
寫完,她抬頭看向安格,眼中閃過一抹苦澀:“娜緹雅要是看到你現在這樣,怕是要瘋了。”
她輕撫著安格的手,聲音低得隻有自己聽見。
信件寫好後,眾人將它們交給了漢森,請他代為寄回帝國。
漢森小心翼翼地收好信,試探地問道:“你們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
達納咧嘴一笑,語氣輕鬆卻堅定:“等安格醒了,我們再回去,應該沒問題吧?”
漢森連忙點頭:“當然!隻要你們提出申請,什麼時候走都可以。”
達納揮揮手,催促道:“那就快去寄信吧!”漢森無奈地笑了笑,轉身離開。
眾人散去,有的登上魔法塔,有的站在城牆上,目光遙望遠方的荒野。
漢森看著他們的背影,心中暗歎:這群人,對安格的忠誠遠超他的想象。
他收拾好心情,通過後勤渠道將信件一一寄出,並對外宣稱安格一行已離開神魔戰場。
從安格遇襲那天起,他們便再未踏出藍橋要塞一步。
戰場的日子雖苦悶,但眾人卻將這份磨礪當作成長的契機。
甚至在惡鬼入侵時,他們刻意不用聖光之矛魔法陣,憑借自身實力迎敵,磨練技藝。
一個月轉瞬即逝。
這期間,惡鬼三次進攻藍橋要塞,均被要塞的眾人齊心協力擊退。
在戰鬥的壓力下,葛妮和達納相繼突破,晉升為二級大戰士中期,勢已能離體吸納元素,戰力大增。
格桑等人也不甘落後,陸續成為大魔法師中期,每個人都在磨礪中脫胎換骨,進步顯著。
昆蒂娜則幾乎寸步不離安格的房間。
每天,她都會將要塞內外的大小事務輕聲訴說給他,從惡鬼的進攻到戰士們的突破,無一遺漏。
她堅信安格能聽見,堅信他一定會醒來。
在戰場上,她化身雷霆,擊殺惡鬼時迅猛異常,絲毫不像一名魔法師。
她的魔法如風暴般席卷,眼中燃燒著不屈的鬥誌,仿佛要將對安格的信念傾注在每一擊中。
站在城牆上的戰士們偶爾會望向昆蒂娜的背影,心中既敬佩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