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走進莊園後,佯裝成一個真正的仆從,步伐刻意放得緩慢而沉穩,低著頭,仿佛害怕引起彆人的注意。
偶爾有巡邏的侍衛走過,他甚至故意彎下腰,作勢搬動木桶,完全沒有一絲違和感。
他熟門熟路地拐進一間雜物間,隨手掩上門,確認沒有腳步聲靠近,這才輕輕一抖,從懷中取出那件黑色的隱匿鬥篷。
鬥篷展開的瞬間,仿佛整片陰影都被牽引而來,將他完全吞沒。
安格身形一晃,整個人已化作一抹遊離的影子,悄無聲息。
從雜物間潛出後,他如同一縷風般掠過院落,眼神敏銳地捕捉著蛛絲馬跡。
果然,在莊園偏僻的一角,他找到了那兩輛曾在夜晚駛入的馬車。
馬車此刻靜靜停在石製長廊下,車廂空空如也,顯然裡麵的人已經被轉移。
車旁的馬匹仍噴著白霧,顯得疲憊。
“果然是這裡。”安格心中一動,立即循著車轍與腳印的方向,悄然潛行。
很快,他發現那些人被帶往了一處地下通道。
厚重的鐵門正敞開著,顯然是為了方便轉運。
安格眼中閃過一道寒芒,身形一晃,如影隨形般滑入其中。
地下的空氣有些陰冷,火光從鑲嵌在石壁上的魔法燈散發出來,卻顯得幽暗無比,照亮的範圍有限。
安格屏息而行,直至在深處聽到人聲。
“這次送來的材料怎麼都是這副樣子?”一道粗獷而冷漠的聲音傳來,帶著明顯的不滿與厭煩。
“回大人,他們身份特殊,隻能先折磨一番,待送過去休養後會恢複的。至於靈魂——我敢保證,極為純淨。”另一道聲音小心翼翼,唯恐觸怒對方。
“哼,純不純淨,不是你說了算。”粗聲男子冷哼一聲,語氣如鐵錘般砸下。
那名小心回話的人立刻唯唯諾諾地應聲,接著急匆匆離開。
就在他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安格屏息不動,鬥篷的陰影將他完全籠罩。
男子走得太急,根本沒有察覺暗處還有一道身影潛伏。
安格趁勢溜進地下室深處。
眼前的景象讓他的目光瞬間冷冽。
在寬闊的石室中央,三十餘人被鐵鏈鎖在石樁上,手腳皆縛。
他們大多是年輕的女子,還有幾個明顯尚未成年的女孩,臉色蒼白,神情惶恐。
淚水與汗水交織在麵頰,空氣中彌漫著壓抑與無助的氣息。
“這不會是準備做……獻祭的供品吧。”安格心頭微沉,眉宇間浮現冷意。
那名粗獷男子正逐一檢查這些被束縛者。
他身材魁梧,肩膀寬厚,裸露的手臂上布滿青筋,帶著野獸般的力量感。
他的眼睛冷漠無情,宛如看待牲畜一般掃過這些人。
他手中握著一塊拳頭大小的黑色水晶,晶體內部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時而發出低沉的嗡鳴。
安格屏息凝神,心念一動,手指輕微勾動,悄悄施展了一個小型乾擾術。
下一瞬,地下室的魔法燈驟然閃爍了一下,亮度驟減,陰影如潮水般湧入。
粗獷男子立刻警覺,猛然抬頭,冷厲的眼神在四周掃視。
安格心中冷靜如冰,趁著那一瞬黑暗,身影一晃,閃身到被囚女子的行列中。
他的身形在鬥篷與黑暗魔法的掩護下迅速扭曲,肌膚、骨骼、外貌瞬間變幻。
呼吸間,他已化作一名麵容憔悴的年輕女子,雙眼低垂,背脊微彎,完美融入人群。
魔法燈再度恢複亮度。
粗獷男子環顧一圈,皺眉低語:“燈該換了。”
隨即哼了一聲,不再多疑。
安格餘光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男子緩緩踱步,逐一在囚犯麵前停下,伸手貼在他們額頭上,片刻後便低聲自語,似乎在確認什麼。
“嗯……靈魂確實乾淨。”男子盯著水晶中不斷閃爍的光芒,神情漸漸滿意。
安格心中一沉。
果然是靈魂!這些人之所以被擄走,根本不是單純的奴役,而是因為他們靈魂的“純淨度”。
而黑魔法會對純淨靈魂的需求,通常隻有一種可能——血祭或高階魔法的材料。
隨著最後一個人被檢查完畢,粗獷男子終於停下腳步。
他將水晶收回腰間,自己則坐在石凳上,眼神陰鷙,耐心地等候著什麼。
空氣壓抑得令人窒息,安格甚至能聽到人群中低微的嗚咽與哭泣聲。
他緩緩轉過頭,裝作膽怯的模樣,餘光卻在暗中勘察四周。
地下室的石壁上,果然刻著一座複雜的魔法陣。
符文繁複而深奧,線條勾連,中央是一個漆黑的陣核,散發出細微的空間波動。
安格眼神瞬間一亮——這是傳送陣!而且其規模遠比他想象中要大,顯然通向的位麵並非普通之地。
“沒錯……這就是毛姆家族秘密掌控的私有位麵的入口。”安格心底暗語,心念快速流轉。
再看那名看守的男子,他的力量在安格的感知下也完全暴露出來——一階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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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普通軍隊裡,已算是小有實力,但在安格眼裡,卻不過是一隻勉強能咬人的獵犬。
“用來看守這些被囚的女子……的確足夠。”安格心念一閃,麵色卻依舊偽裝成惶恐與無助的神情。
石室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靜默,隻剩下壓抑的呼吸聲與鐵鏈的細微碰撞。
大約過了四五個小時,壓抑的地下室內,終於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鐵門在魔力的驅動下緩緩開啟,隨之走進來三名身披黑色魔法長袍的魔法師。
最前方那人看上去四十餘歲,臉龐削瘦,鼻梁高挺,雙目如鷹隼般銳利。
他的氣息厚重陰冷,仿佛隨時能吞沒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