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時間,安格幾乎沒閒著。
他走訪了自己在楓糖位麵裡能找到的舊識。
可隨著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消失在記憶深處,他才真正體會到戰爭的殘酷。
許多人早已在與惡鬼的血戰中隕落,就連當年在拉脫維亞跟隨他的學員們,大多數也沒能活下來。
那些青澀的麵孔,在他心中始終停留在充滿憧憬與鬥誌的模樣,如今卻隻能借著零星的消息與墳塋來追憶。
唯一能帶來些許安慰的,是他還能找到幾位幸存者,但他們的眼神早已沒有往日的明亮。
失去親人、失去家族的打擊,讓他們顯得沉默寡言,連笑容都變得沉重。
與此同時,坦安斯特大公終於在安格的壓力下做出讓步,開放了位麵傳送門。
每日都有大批量的平民魚貫而出,帶著微薄的行囊,返回坦安斯特城。
街道上擁擠不堪,哭喊聲、告彆聲此起彼伏。
安格原本打算讓這些民眾前往群島位麵,那裡的秩序更穩固,至少能保證他們的安全與生計。
消息一出,坦安斯特大公麾下的貴族們卻像嗅到了什麼不對,強硬阻攔,不允許民眾流向群島位麵。
安格冷眼旁觀,心中頓時明白了。
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他曾以為坦安斯特是個公國,一個擁有雄厚實力的政權。
如今看來,這些所謂的“公國貴胄”,不過是一群自私自利之人。
凱蒂當初說坦安斯特大公是個守財奴,原來並不是誇張之詞,而是事實。
若他在惡鬼出現時就下定決心,調動全部力量去鎮壓,如今楓糖位麵絕不會變成這副模樣。
可惜他的畏縮和敷衍,反而讓麾下的貴族們麻木,甚至有人暗自打著撤離的主意。
小病不治,終成大患,如今已是不可收拾的局麵。
隨著平民大量撤離,原本嘈雜的楓糖城逐漸清靜了下來,街道上少了喧囂,多了幾分冷寂。
安格心中卻愈發清楚,這份“清靜”隻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寧和。
第三天,清晨的風格外寒冷。
安格站在城牆之上,身上的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眺望遠方,四個方向的惡鬼大營黑壓壓一片,仿佛要將整個楓糖城吞沒。
無數雙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死死盯著城牆上的人類。
“開始吧。”安格輕聲開口,語氣卻無比堅定。
隨著命令落下,三千名火焰劍士齊齊跨過城垛,縱身而下。
在半空中,他們背後的火焰武裝陡然展開,兩道熾烈的火焰羽翼撲騰而出。
瞬息之間,三千名人類戰士仿佛化作烈火天使,迎著寒風呼嘯,衝入惡鬼的營地。
惡鬼們愣了一瞬。
它們認知中的一階戰士怎可能淩空飛行?
但很快,憤怒取代了驚愕,成千上萬支飛矛呼嘯而至,密如驟雨。
這些飛矛明顯不是烏木製成,堅韌度大不如烏木飛矛。
火焰劍士們揮舞手中炙火劍,火焰卷動,輕而易舉便將飛矛斬碎。
無數火花自空中炸裂,宛如流星墜落。
“殺!”伴隨著怒吼,火焰劍士們降落在惡鬼陣地。
戰技交織,烈焰翻湧。
熾烈的劍光掠過,惡鬼的軀體接連倒下。
每一道斬擊都附帶著安格事先加持的聖光祝福,帶著壓製惡鬼的神聖氣息。
三千人,宛如洪流般橫掃。
惡鬼嘶吼著,潮水般湧上,卻被聖火和劍鋒阻隔。
城牆上觀戰的貴族們麵色驟變,呼吸急促。
“這……這真的是一階戰士?”有人低聲喃喃,目光中滿是駭然。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陣容,三千人竟能硬生生撕開惡鬼陣營。
安格冷冷注視著戰局,手中魔法傳聲筒一亮:“讓附魔武裝騎士團出動。”
“遵命!”斯洛克的聲音在傳聲筒中回蕩。
很快,轟鳴聲自城門內傳出。
千騎齊出,地動山搖。
戰馬鐵蹄如雷,城牆上的人隻覺腳下震顫。
黑鱗馬鬃毛豎立,雙眼赤紅如火,吐出的氣息化作白霧。
騎士們身披厚重的颶風武裝,手持巨劍,身影宛如重型戰車,直撲惡鬼腹地。
惡鬼陣營瞬間大亂。
南城牆下殺聲震天,東西兩側的大營也立刻開始調動援軍,惡鬼們嘶吼著朝南麵彙聚。
“琳雅,盯住那些二階惡鬼。”安格低聲命令。
“收到!”琳雅的聲音乾脆利落。
下一刻,一艘飛艇緩緩升空。
甲板上,五百多名一階弓手迅速拉開弓弦,箭矢化作流光傾瀉而下。
箭雨覆蓋惡鬼陣地,尖銳的破空聲與慘叫聲交織。
地麵之上,斯洛克帶領的騎士團猶如鋒銳之矛,硬生生在惡鬼潮水中撕開口子。
黑鱗馬前蹄高抬,猛然踏下,將惡鬼骨骼碾碎。
騎士們的大劍在烈日下閃著寒光,每一次劈砍都伴隨著惡鬼倒地的轟然聲。
“步兵團,出擊!”安格再次下令。
轟隆的鼓聲響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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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再開,整齊劃一的步伐踏出。
上萬名步兵身著北風鋼鎧,手持鋒利的北風鋼矛,宛如鋼鐵洪流,潮水般衝入戰場。
前方,火焰劍士與騎士團已將惡鬼的防線撕碎。
步兵團迅速接手清理戰場,凡是被重創但未死的惡鬼,全都倒在他們的矛下。
血與火交織,惡鬼的嚎叫聲漸漸被人類的呐喊聲淹沒。
城牆之上,一名觀戰的貴族目瞪口呆,喃喃自語:“這……這哪是戰術?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實力碾壓啊……”
“慎言!”旁邊的同伴連忙扯住他,聲音壓得極低,“彆被安格大人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