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此刻,不遠處的陰影裡,一個同樣壓抑氣息的人影僵硬地靠在岩石下。
那是以利亞。
他低垂著頭,目光陰冷,嘴唇微動,卻隻吐出連自己都幾乎聽不見的話:“不可能……他不是死了嗎?”
“不是已經被預言大師指明回歸神的懷抱了嗎?”聲音細若遊絲,帶著濃烈的不安與惶恐。
兩人彼此都察覺到對方的存在,卻誰也不敢動彈。
仿佛隻要一動,就會引來某種恐怖的存在。。
而那名斷臂的那名傳奇戰士,在安格降臨的刹那,眼睛都沒敢眨一下,立刻撕碎了隨身攜帶的魔法傳送卷軸,瞬息逃回了神魔戰場。
他甚至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唯恐那股遮天蔽日的力量追殺而來。
於是,瑟塞莉和以利亞就這樣僵持著,在世界城外一待便是半個月。
白日裡,他們遠遠看著廢墟逐漸被重建的景象,夜晚則在暗處聽著風聲與哭聲交織。
隨著時間推移,世界城秩序漸漸恢複,街道重新有人來人往。
商販叫賣的聲音重新響起,可那股彌漫在人群中的低沉悲傷,卻像一層無法散去的霧氣,籠罩在整座城上。
直到這時,他們才敢混入人群之中,悄無聲息地離開。
回到威爾要塞後,兩人並沒有久留,各自通過占星者工會的傳送陣,選擇離開群島位麵。
瑟塞莉在回到阿克雷裡後,在位麵傳送陣前猶豫片刻,卻終究隻是隨機選擇了一座陌生的位麵。
她眼神複雜,背影消失在光芒中,從此再無人知曉她的去向。
以利亞則徑直回到了阿克雷裡。
他一踏入皇宮,便立刻麵見阿弗雷德七世。
“什麼?你說誰還活著?”宏偉的宮殿裡,皇帝的聲音驟然拔高,他猛地從座椅上站起,眼中閃過一抹不可置信。
“是的,陛下。”以利亞半跪在地,聲音止不住發顫,“我親眼所見。他歸來了……那些入侵的傳奇戰士與魔導師,全都被他一人擊殺。”
空氣凝固了幾息。
阿弗雷德七世的眉宇間浮現出濃重的陰影,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像是在消化這突如其來的消息。
“預言大師……難道出錯了嗎?”皇帝喃喃自語,神色一瞬間複雜到極點。
以利亞低著頭,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一個眼神都惹來殺機。
直到阿弗雷德七世緩緩抬起眼,冷意已然散去,隻餘一抹深不可測的平靜。
“也罷。我如今已是半神,又何必恐懼。”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自我安慰的意味。
旋即,他恢複了帝國主人該有的從容與威嚴,冷冷開口道:“此事,我知道了。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就當你從未看見過他。”
“遵命,陛下。”以利亞如釋重負,深深一禮,隨即轉身離去。
很快,他便接下帝國平叛的任務,離開了阿克雷裡。
而此時的世界城,已在漫長的半個月中漸漸恢複了昔日的喧囂。
歡笑與熱鬨背後,卻仍摻雜著無法化解的痛楚。
昆蒂娜與娜緹雅在長時間的靜養後,總算痊愈。
自此以後,她們幾乎寸步不離地陪在安格身邊。
無論他去往世界樹的哪一處,她們都會緊緊跟隨。
當那場盛大的葬禮落下帷幕時,整個世界城陷入一片肅穆。
哭聲、低語與頌唱在空氣中交織,送彆那些為守護家園而犧牲的戰士。
安格站在人群最前,身影沉默而堅毅。
他沒有多言,隻是在火光映照下,將一壇壇盛放飛灰的陶罐交到遺屬手中。
夜幕降臨,安格獨自登上世界樹的頂部。
他立於風中,目光穿越層層枝葉,凝望著那不可見的位麵壁壘。
沉重的心緒壓在胸口,像是要將他壓碎。
“你不打算替他們報仇嗎?”忽然,德魯米爾的身影浮現出來,聲音帶著探尋。
“報仇,自然是要的。”安格緩緩開口,目光冷冽如刀,“接下來,克裡斯蒂安家族的所有位麵,我們要一一接手。”
德魯米爾輕輕挑眉:“這可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對我而言,並不算難。”安格聲音低沉,卻透著無法撼動的決心。
“那你這段時間……為何總是站在這裡發呆?”德魯米爾疑惑。
安格收回目光,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堅定無比:“我在等達納突破。隻有他成為傳奇,我才能放心去做那些事。”
德魯米爾沉吟片刻,搖頭道:“看他的情況,恐怕並沒你想的那麼容易。”
“超凡之路從來都不是容易的。”安格聲音堅硬如鐵,“但我相信他會成功。”
德魯米爾看著他,眼底浮現出一絲複雜,最終無聲地消散在空氣中。
風聲漸起,樹梢搖曳。
過了一會兒,昆蒂娜與娜緹雅攜手而來。
她們靜靜地坐到安格身側,沒有多言,隻是默默倚著他的肩膀。
沉默良久,娜緹雅才輕聲開口:“我們接下來會一直留在這裡。不成為魔導師,我們絕不離開世界樹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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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微微一怔,隨後苦笑著搖頭:“欲速則不達。身體元素化之路並非那麼容易開始,你們不必逼自己。”
兩人沒有回應,隻是倔強地依偎在他身邊。
經曆過那場圍攻的戰役後,她們才真正明白,安格所建立的一切力量,若是脫離他的守護,就如同剝了皮毛的羔羊,毫無抵抗之力。
大量大戰士隕落,巨人和大魔法師損失慘重。
昆蒂娜與娜緹雅都看在眼中,心知安格表麵沉穩,可心底卻在滴血。
她們能做的,唯有拚儘全力去成長,哪怕付出一切代價。
——
時間流逝極快,轉眼間又是半個月。
安格歸來的消息,帝國並未對外宣揚。
除了瑟塞莉、以利亞、阿弗雷德七世,以及那名在第一時間逃回神魔戰場的斷臂傳奇之外,沒有任何人知曉安格平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