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低垂，燭光昏黃。
空氣裡仍殘留著一絲曖昧的氣息，安格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就在他思索著如何開口搪塞三人時，一道略帶顫抖卻清晰的聲音響起——
“您……是安格大人嗎？”
聲音來自那名神情最平靜、眼神最清明的女子。
安格一怔，心頭猛然一緊。
燈光映著她的麵龐，淚痕未乾，卻帶著一種洞察一切的鎮定。
這眼神讓安格意識到，偽裝已經沒有意義。
他沉默了片刻，輕輕歎息。
下一瞬，光影流轉，他身上的【變形術】緩緩消散，熟悉的麵容重新顯露出來。
三人皆是一震。
安格本以為她們會驚恐、會尖叫，不過那名女子隻是怔怔望著他，唇角微顫。
“我叫瓦萊麗·山姆。”她終於開口，語氣出奇地平靜。
“山姆？”安格挑眉，“托拜斯·山姆大公與你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哥哥。”瓦萊麗輕聲答道。
燈光下，她的聲音帶著些微顫抖，卻仍舊優雅。
安格點了點頭，神情緩和了些，轉而望向另一名女子。
“大人，我叫科尼莉亞·阿塔斯塔。”第二名女子低下頭，語氣恭謹，卻掩不住眼底的複雜。
最後那名略顯年輕的女子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腰身。
“薇拉·霍爾。”她的聲音堅定，卻帶著一點羞怯。
安格聽到這個名字時，心頭猛然一沉。
薇拉……霍爾？
他腦海裡閃過那熟悉的笑顏——普雷斯頓。
而眼前的薇拉夫人，是普雷斯頓的母親。
安格隻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瑪格麗塔、薇拉……這兩人都曾與他有過那種關係。
雖然她們三人是在阿弗雷德七世的命令下、在政治與陰謀的縫隙裡。
他之前從未問過她們的名字，隻是當作一場不得不演的戲。
如今聽到真名，那種尷尬與愧疚一齊襲來，讓他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他輕咳了一聲，想打破沉默。
“我——”
話音未落，瓦萊麗夫人便急切地開口：“大人，陛下……他現在怎麼樣了？”
安格心頭一緊。
她們眼中的焦慮，不像演的。
“我也不知道。”安格搖了搖頭，“這次回來，是從神魔戰場脫身。普雷斯頓找我回來，救助帝國。”
薇拉夫人怔了怔，眼神複雜。
瓦萊麗和科尼莉亞不約而同地看向她，似乎在從她的神情中尋找答案。
短暫的沉默後，科尼莉亞壓低聲音問：“大人，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安格抬起目光，眼底的疲憊一閃而逝。
“神靈議會的勢力我已經清除了，他們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來。但……阿弗雷德七世的下落，我確實不清楚。”
他話音剛落，薇拉忽然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某種光。
“大人……既然如此，您可否繼續做陛下？”
安格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瓦萊麗與科尼莉亞也同樣一怔，隨即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目光漸漸變得堅定——甚至帶著一絲祈求。
空氣陷入一種微妙的寂靜。
她們三人齊齊上前一步，神情誠懇。
“大人，”瓦萊麗輕聲道，“您能對付神靈議會的天使，這世上還有誰能勝過您？若是由您執掌帝國，民眾反而能得安寧。”
“對，”科尼莉亞附和道，“三位殿下可以處理帝國的具體事務。您隻需作為帝國的基石鎮壓一切就可以。”
薇拉更是直視著他，聲音輕柔卻堅定：“您隻要繼續以陛下之身出現，一切就會安定下來。”
她們說完後，幾乎同時向他靠近一步，距離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安格微微一滯。
他能感覺到三人身上淡淡的香氣，那是貴族特有的芬芳，也帶著一絲壓抑的情緒——恐懼、依賴，還有某種他無法忽視的渴望。
他們不是單純地獻媚，而是想抓住一個能讓她們繼續活下去的支點。
安格輕輕抬手，指尖掠過瓦萊麗的麵頰。
她的呼吸驟然一緊，睫毛微顫。
手指滑過科尼莉亞的鬢角，又落在薇拉頸側，那種細微的顫抖順著指尖傳來，燙得他心底發麻。
他知道，她們在賭——賭自己不會拒絕。
“我已經成婚了。”
安格終於開口，聲音低啞卻堅定，“這個要求，我答應不了。”
燭光下，三人的表情幾乎同時僵住。
瓦萊麗垂下頭，神情恍惚；科尼莉亞輕咬唇角；而薇拉隻是默默凝視著他，眼神裡有一瞬的失落，隨後被複雜的情緒替代。
安格收回手，輕歎道：“我能偽裝幾日已是極限，再拖下去，凱蒂他們遲早會發現。”
“要保持偽裝……我得與你們維持那種關係，這不是我想要的。”
儘管之前與安格的親密接觸是在阿弗雷德七世的授意下。
可那次經曆對於三人來說，宛如一場夢幻般的盛宴，她們在其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這讓她們難以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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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安格來阿克雷裡時，她們的心中猶如泛起了漣漪，泛起陣陣悸動。
為了避免引起阿弗雷德的猜忌，三人隻得將這份悸動深埋心底。
如今阿弗雷德七世銷聲匿跡，她們的心中充滿了恐懼與彷徨，仿佛迷失在茫茫的黑暗之中。
此刻，安格就像一道耀眼的光芒出現在她們麵前，她們迫不及待地想要緊緊抓住安格，永不鬆手。
尤其是當聽到安格提及自己的妻子時。
三人的心中不由自主地燃起了嫉妒的火焰，如燎原之火般熊熊燃燒。
——
麵前跪著的三名女子低垂著頭，神情堅定得幾乎近乎決絕。
她們的聲音低啞，卻清晰得像是回蕩在整個大殿。
“大人，您如果不願意……那就請您親手殺死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