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蒙蒙亮，柔和的晨光透過寬大的玻璃窗灑進房間。
窗外微風輕拂，帶著一絲青草的氣息，混雜著世界城獨有的魔法能量，令人精神倍增。
博瑞斯緩緩睜開眼，望著天花板出神。
昨夜那種久違的安穩感，仍殘留在他的意識裡。
他從床上坐起身，披著被角輕歎了一口氣：“要是能每天都這樣就好了。”
柔軟的床鋪、溫暖的空氣、沒有刺骨的寒風——這與他在冰雪王國那種嚴酷的環境截然不同。
那邊的夜晚總是伴著呼嘯的風雪，而此刻，他竟有一種不真實的錯覺。
不遠處的椅背上，整齊地掛著他那件鑲銀白毛邊的王袍。
另一邊，珍妮揉著惺忪的睡眼推門進來，帶著幾分倦意。
“珍妮，你昨天沒睡好嗎？”博瑞斯看著她有些發紅的眼圈問道。
“昨天想著魔法草藥的兌換細則，琢磨到很晚才睡。”她打了個小哈欠，輕聲答道。
門外的幾名大戰士聽到動靜，紛紛推門而入，齊聲行禮：“參見陛下。”
“這裡不是冰雪王國，不用搞那些繁瑣的禮節。”博瑞斯擺了擺手，語氣平和。
“是，陛下。”眾人同時應聲。
他們在昨夜舞會上看到了世界城的禮儀，驚訝於這裡沒有君王般的威壓。
來自不同種族的市民對安格行禮，隻是微微頷首，或輕微躬身。
這種尊敬不是源自恐懼，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信任。
此刻聽到博瑞斯的話，他們才明白，那種尊重其實是平等的另一種形式。
“如果你們有人沒睡好，就補個覺吧。”博瑞斯看著他們關心地說。
大戰士們互相對視，卻沒人動。
對他們而言，國王醒著，他們豈敢放鬆。
博瑞斯誤以為眾人休息得很好，便起身穿好衣袍，係好披肩，整了整胸前的徽章。
“走吧，去看看他們的早餐是什麼樣的。”
珍妮點頭領命。
他們一行人順著石質長廊來到城主府的餐廳。
剛踏入門檻，熱騰騰的香氣便撲麵而來。
空氣中彌漫著烤麵包的甜香與燉肉的鹹香，讓博瑞斯的胃不由得一陣咕咕作響。
“陛下，您隨便坐就行。”珍妮輕聲說道，“安格大人平日也是在這裡用餐，沒有什麼特殊座位。”
聽到這話，博瑞斯一愣，心中暗暗驚訝。
在冰雪王國，在他用餐時，旁人都得退避數步，而在這裡，安格竟與部下同坐共食？
珍妮很自然地在長桌一側坐下，幾名大戰士猶豫片刻，也依次落座，隻是仍與博瑞斯保持一定距離。
廚房那頭傳來笑聲，幾名廚娘輕聲交談，顯然對這群拘謹的客人頗感好奇。
不一會兒，各種精致的食物被端上了桌。
金黃的烤麵包抹上漿果果醬，散發出誘人香氣；油亮的香腸切成小段，旁邊是燉得軟爛的肉塊和清甜的番薯泥。
還有一道看上去像雪團一樣的奶油蛋黃派，細膩得仿佛一碰就化。
“好豐盛啊……”一名大戰士小聲嘀咕。
“諸位如果不夠，可以讓我們再添。”一名廚娘溫聲說道。
大戰士們連忙點頭，顯然不習慣這種被伺候的感覺。
餐廳裡很快隻剩他們一行人。
食物入口的那一刻，眾人忍不住發出感歎聲。
“真是太好吃了。”
“從沒吃過這麼香的麵包。”
“世界城的人，真幸福啊。”
他們邊吃邊低聲議論，語氣裡帶著難以掩飾的羨慕。
博瑞斯默默咀嚼著，心中卻五味雜陳。
作為冰雪王國的名義國王，他的食物也沒有眼前的豐富，甚至在神魔戰場時，也隻是與普通大戰士們一同吃著同樣的食物。
可現在，這一桌豐盛的早餐，竟讓他第一次體會到生活的溫度。
就在這時，後廚傳來腳步聲。
安格端著餐盤從廚房通道走出，笑著說道：“你們起得挺早啊。”
眾人見狀正要起身行禮，安格立刻伸手示意：“彆這樣，這裡是餐廳，不是什麼正式場合。大家都坐下，吃自己的。”
聽到這句話，眾人這才放鬆，重新坐回原位。
“感謝安格大人提供的食物。”博瑞斯舉起酒杯，杯中是清澈的白杏果酒，酒香淡雅。
安格微微一笑，也端起自己的酒杯，與博瑞斯輕輕一碰。
“為冰雪王國與世界城的友誼乾杯。”
“乾杯！”眾人齊聲附和，杯中的酒液在晨光中閃爍著光澤。
安格坐下後，隨意地用叉子切了一塊燉肉，邊吃邊問道：“這些食物還合你們的口味嗎？”
“非常好吃，大人。”一名大戰士率先答道。
安格點頭笑道：“那就好。如果你們想吃冰雪王國的菜式，也可以讓廚娘幫忙做，隻要告訴她們該怎麼做，她們很快就能學會。”
聽到這話，珍妮眼神微微一亮，立刻說道：“這真是太感謝了。我們冰雪王國有種獨特的果蜜烤肉，或許可以帶來嘗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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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安格微笑著回應，“互相學習，正是貿易的意義。”
博瑞斯聽著兩人的對話，嘴角微微揚起。
這份沉重的王者孤獨感，在這溫暖的餐廳裡似乎也被衝淡了幾分。
他望著窗外陽光灑在街巷的景象，忽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感受——或許，冰雪王國真正需要的，不隻是物資貿易，而是一種新的生活方式。
——
早餐在愉快的氣氛中落下帷幕。
溫暖的陽光從高大的落地窗灑進餐廳，映照在桌上殘留的果醬和酒液，透著一絲柔和的光。
幾名冰雪王國的大戰士擦了擦嘴角，神情仍有些意猶未儘。
“大家都吃好了吧？”安格微笑著放下手中的酒杯。
“吃好了，大人！”眾人齊聲回答。
有一名大戰士忍不住摸了摸鎧甲下的肚子，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