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博身形猛地一僵,下意識轉過頭,刹那間,呼吸仿佛驟停。
門口站著的,正是蔣書茵。
這是他們離婚五年後的第一次相見。
蔣書茵的麵容在他記憶中從未淡去,可眼前的她,神色疲憊,眼神中透著他從未見過的滄桑。
他心如刀絞,是我害我她。
“書茵……”歐陽博嘴唇輕顫,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飽含著小心翼翼與久彆重逢的百感交集。
蔣書茵靜靜地佇立在門口,目光在歐陽博身上掃過。
那眼神裡,驚訝一閃而過,隨之而來的是難以掩飾的疏離和冷漠,可最終,所有情緒都沉澱為深深的無奈與一抹不易察覺的憐憫。
她的視線越過歐陽博,落在屋內熟悉又陌生的場景上,往昔的回憶如洶湧潮水般襲來,可此刻,心中卻隻剩一片死寂。
而蔣書茵剛經曆了程母的怒斥,心情本就糟糕透頂。
程母的那些尖酸話語,此刻還在她耳邊回蕩。
“你來這兒乾什麼?”蔣書茵開口問道,聲音沙啞且冰冷,仿佛帶著冬日的寒霜。
歐陽博垂下頭,滿臉寫滿了愧疚,囁嚅著:
“我……我隻是想來看看。
這些年,我在悔恨中度過,無數個日夜,眼前都是你的影子。
我這一生,隻愛過一個人,那就是你。
離開你之後,我才明白,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我想要攜手走過一生的伴侶。
可我卻親手毀了這一切。
如今我犯下大錯,馬上要麵臨牢獄之災,就想在最後的時刻,再看看我們曾經的家,再看看你。
我知道自己罪無可恕,可對你的思念,從未有一刻停止。”
蔣書茵聽到“牢獄之災”四個字,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心中湧起一絲複雜的情緒,這是蔣書茵預料之中的事。
她輕輕歎了口氣,走進屋內,隨手關上了門。
“博,過去的事就彆再提了。”蔣書茵緩緩說道,“我已經放下了,你也該放下了。”
歐陽博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急切:“書茵,我放不下,我知道我錯得離譜。
當初被傳宗接代的執念衝昏頭腦,拋棄你選擇柔顏,後來才發現,連那個孩子都不是我的。
我犯下大錯,傷害了你,也毀了原本的家,現在遭到報應,真是罪有應得。
可我真心希望能有機會彌補你,可是恐怕再也沒有機會。”
蔣書茵早就知道了真相。
“彌補?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蔣書茵苦笑著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我也有了自己新的生活。”
歐陽博愣住了,看著蔣書茵冷漠的神情,心中不是滋味。
他明白,蔣書茵早已不是那個被他傷害後隻會默默流淚的柔弱女子,歲月與傷痛讓她變得堅強、獨立,也築起了一道堅硬的防線。
“我知道,我會承擔一切後果。”
歐陽博緩緩說道,“隻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知道,我對曾經的所作所為有多後悔。
這份後悔,日夜啃噬著我的內心,從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