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活不過30歲？那涵雪她……豈不是沒幾年可活了？"黎明耳畔嗡嗡作響，整個人仿佛墜入冰窟。這個消息如同一記重錘，將他砸得頭暈目眩。相識相伴至今，他早已無法想象，若失去趙涵雪，往後的日子該如何繼續。
東方羽裳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唇角勾起一抹淺笑：“先彆慌，事情尚有轉機。九陰玄鳳體屬至陰之體，而化解之法，便是尋得與之相生相克的極陽之體——恰恰就是你。”
黎明如釋重負的神色還未完全舒展，瞳孔卻驟然緊縮，目光像探照燈般直直釘在東方羽裳身上：“東方羽裳！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話交代清楚？人嚇人嚇死人啊！”
他聲音裡帶著三分委屈七分懊惱，指節無意識摩挲著袖角，“再說了，極陽之體這種玄奧體質，你僅憑推測就篤定是我？連我自己都毫無察覺啊！”
東方羽裳倚著雕花紅木椅，廣袖垂落如流雲，櫻唇輕啟時帶出的字句卻似浸了霜雪：“世間機緣，本就藏在細枝末節裡。”她頓了頓，接著說道：“若不是你身負至陽之力，又怎能喚醒被封印的九陰玄鳳？”
“不是吧……”黎明抓了抓淩亂的發絲，哭笑不得地望著眼前神秘莫測的女子。
方才過山車般的情緒起伏，此刻化作滿肚子無處宣泄的憋屈，像是被人故意吊在半空又猛地下墜。
東方羽裳卻不容他反駁，玉手輕揚截斷他的絮叨：“回想你們初夜的情形，事後她可曾有異常？”
見黎明露出茫然神色，她眼底閃過一絲了然，“九陰玄鳳體遇陽而醒，明白嗎？”
“哦！”黎明突然猛地拍腿，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天趙涵雪在雲雨醒來後一腳將他踹出丈許遠。
當時他隻道是自己修煉的九陽霸龍訣的作用下使得趙涵雪的身體發生異變，沒想到真相竟是這樣。
東方羽裳指尖在空中劃過玄妙軌跡，將茶盞中的茶水凝成冰晶：“真相已浮出水麵。她如今昏迷不醒，一來是與韋勇激戰時真氣透支，二來九陰玄鳳之力太過霸道，趙涵雪尚未完全適應的經脈承受不住這般衝擊。”
她望著冰晶中折射的光影，語氣愈發凝重，“就像強行將百川之水灌入溪流，不爆體而亡已是萬幸。”
黎明單膝重重跪在床沿，骨節泛白的手指死死攥住床幔，指縫間滲出的血珠順著錦緞蜿蜒而下，在素白床單上暈染開刺目的紅梅。
望著昏睡中麵容蒼白如紙的趙涵雪，他喉間滾動著壓抑的嗚咽，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磨過粗糲的石壁：“那究竟怎樣才能讓她蘇醒？！”
“不必如此決絕。”東方羽裳廣袖輕揚，她蓮步輕移，指尖凝著淡青色光暈，在趙涵雪眉心虛點，泛起細密的漣漪，“以你極陽之體的真氣滋養她的九陰玄脈，陰陽調和，自能喚醒沉睡的意識。”
話鋒一轉，她突然饒有興味地凝視黎明，“倒是你的功法，能在交合之際激發玄鳳之力，著實罕見。若不介意，可否告知一二？”
黎明猛地抬頭，眼中泛起血絲：“後麵再告訴你吧，不過就這麼簡單嗎？”
“簡單？”東方羽裳柳眉倒豎，指尖凝結的冰晶映得她眼底寒光閃爍，“你可知陰陽調和如走鋼絲？稍有不慎，她的經脈就會被你的至陽真氣絞成齏粉！”
東方羽裳將趙涵雪慢慢扶起，擺成盤坐狀，叮囑道：“等會兒你輸送真氣時，她的九陰玄鳳體必然瘋狂汲取，屆時你陽火反噬，我若不能及時壓製——”她盤腿坐下，“隻怕這房間裡就要多兩具屍體了。”
“那我們抓緊開始吧！”
東方羽裳望著他決絕的模樣，輕歎一聲，她指尖輕點，漫天冰晶化作流轉的星芒，將兩人籠罩其中，“開始吧。記住，呼吸要與她同頻，真氣輸送如春雨潤物……”
話音未落，黎明已然閉目凝神，周身陽氣化作汩汩暖流，順著他的雙手，緩緩注入趙涵雪體內。
隨著時間的推移，黎明額間沁出的冷汗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滑落。
他勉力維持著掌心與趙涵雪後背的接觸，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起初，趙涵雪蒼白如紙的臉頰確實泛起了淡淡霞光，宛如初綻的紅梅，讓緊繃的氣氛稍稍緩和。
異變驟生在某個呼吸的間隙。黎明突然瞳孔驟縮，丹田處蟄伏的陽火如同被激怒的上古凶獸，化作千萬條赤紅火蛇，在經脈中橫衝直撞。
每一次竄動都像是在割裂他的血肉，劇痛順著脊椎直衝腦髓，額角的青筋如蜿蜒的蚯蚓凸起，冷汗浸透的衣衫緊貼著劇烈起伏的胸膛。
與此同時，趙涵雪周身泛起幽藍光暈，九陰玄鳳體像是蘇醒的饕餮，瘋狂吞噬著黎明注入的真氣。
“不好！”東方羽裳的驚呼打破凝滯的空氣，她玉腕翻飛，指尖寒芒流轉，繁複的法印在空中凝成霜色鎖鏈。
隨著她急促的低喝，森冷的寒氣如瀑布般湧入黎明體內，試圖馴服肆虐的陽火。
霜與火在他經脈中激烈交鋒，冰火交加的折磨讓黎明喉間溢出壓抑的悶哼，雙腿幾乎支撐不住身形。
當黎明的意識即將被劇痛淹沒時，異變再生。
趙涵雪體內突然爆發出璀璨藍光，九陰玄鳳之力如潮汐翻湧，與肆虐的陽火轟然相撞。
熾熱與陰寒在刹那間劇烈對抗，卻又在碰撞中逐漸交融，如同陰陽魚般開始緩緩旋轉。
兩種極端力量相互牽引，原本狂暴的氣息漸漸變得柔和。
隨著陰陽調和的深入，黎明與趙涵雪周身光芒大盛，紅藍兩色光暈交織纏繞。
光芒時而暴烈如烈日當空，時而柔和似月華傾灑，如此反複數息，終於漸漸平息。
待到光芒散儘，二人周身縈繞著若有若無的祥瑞之氣，空氣中還殘留著絲絲縷縷的陰陽調和後的祥和氣息。
黎明緩緩睜開雙眼，隻見趙涵雪睫毛輕顫，也悠悠轉醒。
她迷茫地看著周圍，隨後目光落在黎明身上，虛弱地喚了聲：“老公……”
黎明眼眶泛紅，緊緊握住她的手：“涵雪，你終於醒了。”
東方羽裳露出欣慰之色：“陰陽調和成功，她的九陰玄鳳之力也穩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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