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幻層中心城，中心區府邸中。
“你先前不是說，感覺灰墟廢城完全是一片孤立區域，根本無法窺探到外界嗎？一旦有這方麵嘗試，就會受到很大精神衝擊。”
蕭淅神情肅然。
“最近稍微有點小突破。”
艾菈舉起酒杯向她示意。
短暫遲疑後蕭淅與其碰杯，“你身體已經不能再支持你深度探索神聖字節了。”
“沒有辦法啊。”
艾菈沒有歎息也沒有難過之類情緒，隻是如同死水一樣的平靜，“我必須要想辦法，如果無法離開，那麼灰墟廢城就是所有人墳墓。”
“這些年辛苦你了。”蕭淅麵容苦澀。
“沒什麼辛苦不辛苦的，我不隻是為了幫你們，同樣是為自救。”艾菈搖搖頭。
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的是。
掌控神聖字節的艾菈，遠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麼輕而易舉的呼風喚雨。
這種遠遠超出了認知的力量，似乎真涉及某些古老而強大的隱秘。
在初次接觸時，隻感覺它格外強大，無所不能。
接觸時間久了，真正代價才逐漸顯現。
“你還能堅持多久？”蕭淅問道。
“如果能找到解決方法，那一切都好說，如果找不到方法，我會用儘最後力量，為你們開辟出一條通道，這樣一來此地就不會再是孤島。”
艾菈聲音緩慢而堅定，“到那時灰墟廢城能夠聯係外界，內部矛盾向外界轉移，兵擊得到更好發展，大家也能走出去，探索外界。”
蕭淅久久沉默。
隻得再次舉起酒杯，與她輕輕相碰。
“不用可憐我，我還可憐你呢，獨守空房這麼些年，除了剛開始，他後麵不著家。”艾菈輕笑。
“那也比你強。”蕭淅直接挺直腰板，反駁道。
“比我強，強到哪去，他遠赴星空救我的時候，可是全球直播。”艾菈眉頭揚起，帶上幾絲笑意。
戚。
蕭淅冷笑。
二人鬥嘴幾句，氛圍卻全然不似多年前那般劍拔弩張。
此刻拌嘴，或許更多的是回憶往昔。
曾經在白星時候不覺特殊的日子，此刻回看竟如黃金般珍貴，在無數記憶片段中，猶如珍寶熠熠生輝。
“你距離八境還有多遠？”
艾菈忽而問道。
“八境？”蕭淅扶額，“你不會覺得我短期內能到八境吧。”
“不能嗎？周宸可是三年前都到八境了，你身為他唯一傳道受液者，差這麼多嗎？”
“嗬嗬。”蕭淅懶得搭理她。
淨土多少年也沒見到周宸這樣的。
彆說三年前了，誰能以虛空年100歲登臨八境，那都是最最最頂級的天驕了。
過往而言，最年輕八境基本都是500歲往上——戰青青，雲天河等殿主皆是如此。
鄭無雙有希望在300400歲打破曾經記錄，可惜還沒等他做到，周宸已經把記錄提高到了20歲之前……
搞得八境這玩意兒像是能速成一樣。
“其實在我看來，你是最有資格稍微歇歇的，廢城局勢穩定，神聖字節探索無需那麼急迫，你不如花幾年調整下狀態。”
蕭淅最後將杯中酒水一飲而儘，“走了，你早些休息吧。”
“蕭淅。”艾菈卻將她喊住。
“？”
“如果有一天，我意識淪陷，被神性掌控，答應我，到時候不要猶豫。”艾菈輕聲道。
蕭淅腳步微微停頓，沒有轉身，擺了擺手後向外走去。
“喂，不跟我說些什麼嗎？”艾菈問道。
“祝你好運吧。”
“戚，沒禮貌的家夥。”艾菈嘟囔幾聲，目送蕭淅徹底離開。
寬大房間內恢複寂靜。
夜幕之下，眺望遠處能夠看到依然燈火通明的幻層城市，以及一些正在盛放的煙火。
“都說了中心區禁燃煙花爆竹，怎麼還有人放呢。”
艾菈嘀嘀咕咕。
腳尖輕點，她身形閃現來到一處靜室之中。
權杖懸浮，大量神聖條紋在房間內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