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大受打擊。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總之返程路上她情緒格外落寞。
周宸推了推她，這平時話很多的家夥也沒有半點反應。
“喂，你是心裡還有婭還是對自己過去感到痛苦？”周宸直接問道。
“都有吧。”嫣嘴角露出一絲苦澀，“而且我沒有想到，她實力那麼強……曾經我自詡為頂級天才，卻被她甩開了一大截。”
“你是頂級天才，她也分毫不差，倘若早你幾十年，百年蘇醒，把異神能力研究明白，自然領先你一大截。”
周宸寬慰道，“其次……你是不是有些畏懼。”
“我畏懼什麼？”嫣反問。
“你畏懼這種力量。”
“？”
“蒼土大陸對你有所限製，但如果你真想的話，應該會比現在強很多。”
周宸思索道，“我似乎能感覺到你晉升九境後越發猶豫，怎麼，你該不會是在擔心自己變得的更強吧？”
嫣陷入沉默。
半晌，她道，“我不太想說。”
“不想說就算了，等你什麼時候想說了再說。”
“……”嫣又一陣沉默，“還是說吧。”
這老娘們什麼時候這麼矯情了。
“關於當年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有種做夢，喝多了般的醉酒感。”
嫣雙目迷離，緩緩道，“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就是整個人飄忽的，說話，做事，回憶起來有種旁觀的既視感。”
嗯？
周宸有些詫異，沒有出言乾擾，靜靜等待她後續內容。
“我回憶那些年所作所為，真有一種……身子不是我在操控，我到底在做什麼的錯覺……”
說罷嫣自嘲一笑，“我知道，這些話聽起來真的很像自己給自己洗白。我都到了那個階段，怎麼可能還會有錯覺呢。如果讓婭聽到，估計她會更加急眼吧。”
你彆說。
我都有點要急眼了。
不管站在任何角度，嫣話語確實像是找理由給自身開脫。
並且還是那種爛到不行的破借口。
但轉念一想，應該也沒人會用這種借口吧。
嫣繼續道，“太久遠了，終歸太久遠了，回看那段記憶，我真分不清到底是我的主觀感受給這段記憶添了層濾鏡，還是先前存在忽視的因素。”
她側過臉，凝視周宸，承認道，“所以你說的對，我確實怕。我怕自己境界越高就越接近從前，更令我恐懼的是，異神應當是由我引起的，我卻根本不知道具體原因。”
“先前我跟你說，遭受汙染，異力汙染神聖，後麵演變成異神。你應該覺得有問題吧，畢竟自從源初神戰後，正神與異主之間紛爭不斷。”
“無數神明，高境低境全都有，被異力汙染的可太多太多了，漫長歲月中，類似我的例子數不勝數，為什麼隻有我、月諾、婭三神出現異變。”
“這完全不合常理，可‘被異主汙染’，又的確是我能找到最符合邏輯的解釋……我怕往上走，異神代價才會真正顯露出來。”
這下周宸算是真相信嫣在跟自己談心了。
這種掏心窩子的話，如果不是到一定程度，嫣絕對不會說出來。
如果嫣沒有騙人的話。
她大概也挺孤獨的，並且會經常進行自我否定，自我懷疑。
沒搞出精神分裂都算她意誌堅定。
至於周宸……沒辦法給她太多建議。
嫣就是找人訴訴苦而已，真要是能有解決措施，她早就發現了。
“我感覺……我好像越來越像人類了，酸澀，痛苦，悲傷，迷茫，這種擬人化情緒，怎麼會出現在我身上呢。”
嫣苦惱道，“到底是因為異神本就如此，還是我天天在你們人族身邊轉，導致自己發生這麼大變化？”
“嗯……”周宸稍加沉吟，“有沒有可能是接受我的氣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