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魂獨雲不斷前行。
儘管一直都沒有遭遇危險,但他始終保持萬分警惕。所以,他前進的速度,比之之前的魂玄真,要慢了許多。
從第七‘先天魂池’處,到最核心處,魂玄真隻花了半個時辰時間,而他——
已經走了一個時辰,卻還是沒有抵達。
“應該快到了……”
他暗自喃喃。
非是他視線或者界念‘看’到了什麼,而是血脈中那愈發強烈的悸動,以及那愈發親切的感覺,讓他有了這麼個判斷。
“母親……”
萬分警惕的同時,他亦期待,夾著絲絲緊張和忐忑的期待。
如此,往前又行進了約莫半刻鐘——
再一步踏出時,仿佛穿透了什麼,他眼前豁然一亮。
不過,仔細一‘看’,卻也不是很亮,僅僅隻是黑暗中,多出了一團微弱光芒而已。
“血光?!”
他臉色微變,隱隱‘看’到,那微弱的血色光芒是從一黑色囚籠中滲透出來的。或許,它本身,並不弱。
然後,他沒有多‘看’,轉而急切地尋找、搜尋。
“沒有……”
“為何沒有?”
有那麼一瞬間,他倍感失落,甚至恐懼,恐懼自己無數年來的希望會落空。
不過,他強行讓自己冷靜,然後憑著血脈本能——
鎖定了一物,一株漆黑如妖般的樹,樹上結有一枚青中泛白的果。
“這是?”
他並不認識‘先天魂樹’和‘先天魂道果’,但他卻可以肯定,它們就是讓他血脈悸動,讓他感覺無比親切的源頭。
“母親???”
“不,絕不是!”
他不願相信,不敢相信,不肯相信,自己的母親被煉化成了一枚果。
“可,為何——心好痛?!!!”
“啊——”
莫名的心痛,莫名的悲傷,如熊熊烈火,似滔滔洪水,幾乎將他整個心神焚化淹沒,差點失去理智。
“魂——玄——真——你,給本道滾出來!”
他怒吼,他咆哮,幾欲癲狂,同時至尊氣勢攜著滔天的恨意、怒意、殺意,極儘釋放,仿佛下一刻就要毀天滅地,要殺滅一切,要摧毀所有。
若非心中還存著最後一絲期盼,他絕對絕對不會隻這麼怒吼咆哮。
一息,無有回應。
“魂玄真,你給本道滾出來!”
二息,無有回應。
“魂玄真你給本道滾出來!”
三息,無有回應。
“魂玄真你滾出來!”
四息——
“滾出來!”
五息——
“滾出來啊!”
……
一聲聲怒吼咆哮,都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與此同時,‘先天魂樹’內,之前昏死,然後被魂玄真轉移進來的魂雪幽,冥冥有感,竟陡然蘇醒了過來。
“雲兒!”
仿佛做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噩夢,她那剛剛睜開的雙眸中,還殘留著深深的絕望、痛苦、悲傷和自責之意。
隨後,她有感,看向‘先天魂樹’外,一眼便見到了神色悲狂,正憤怒咆哮的魂獨雲。
儘管是第一次見,但她一眼就認定——這是自己的兒子!
“雲兒!”
她下意識地開口呼喊,沙啞而顫抖的聲音中似有驚喜,但更多的是忐忑和不安。
然而,她的聲音,卻並沒能傳遞出去。或者準確的說,是被魂玄真給隔絕了。
“族,族長,讓我出去見見雲兒吧?”
她懇求道。
“……”
魂玄真不予回應。
“族長……”
魂雪幽繼續懇求。
“……”
再說,‘先天魂樹’外,在連續不斷地咆哮了數十息後,魂獨雲似乎冷靜了些許。
“魂玄真,請,出來!”
他竭力壓製著內心翻騰的情緒,語氣儘量平靜。
然,還是得不到半點回應。
“魂玄真……”
無奈之下,他幾乎要哀求了。
“魂玄真,莫要太過分!”
這時,莫凡以‘虛無魂感’傳音道,語氣微冷,透著不滿。
“少祖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