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春獵隊伍從行宮中回來了,隻是這一次的春獵隊伍不見昔日那種春獵過後的激動,反而處處透露出一股肅殺。
被供衛在隊伍中間的王車緩緩駛來,注意到這輛車的眾人都低下了頭,包括跪在地上的眾人。
王駕停了下來,停在了蔡宸的麵前,馬車輪子帶來的塵土撲了幾人一臉。
“起來吧。”馬車簾子後麵傳來了一道蔡宸極為熟悉的聲音,仁宗皇帝隔著一道簾子對幾人說道。
“臣有負陛下聖恩。”蔡宸確實不敢直接起來,他跪在地上將頭埋得低低的。
“起來吧,這事不怪你,賈赦,你也起來。”仁宗的語氣一如既往的緩和,然而蔡宸卻是聽出這份平靜下的風暴。
“是,陛下。”蔡宸帶著人站起來,然後就被人請上了王駕。
“說說吧,那個逆子怎麼樣了?”仁宗皇帝翻著手下的奏折緩緩說道。
蔡宸悄悄抬眼看了一眼仁宗說道:“靈王自焚了。”
仁宗翻著奏折的手停了一下,然後繼續問道:“其他人呢?”
“王妃早產,一屍兩命。”蔡宸注意到了皇上的動作確實沒有停下,直接就說道。
皇上翻奏折的手徹底停了下來,他的目光看向蔡宸:“細細說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屬下帶人前往靈王府,到了後發現靈王府的大門緊閉,屬下命人將門砸開,到靈王所居住的院子後,發現院子也已著火。”蔡宸將靈王府發生的事緩緩說給了仁宗聽。
聽到蔡宸他們進去時已經著火時,仁宗突然問道:“為何不讓人救火?”
“陛下,著火的地方有靈王的人守著,而且那個院子隻有一條路能過去,所以沒能救火,守門的那人在事情結束後直接自戕了。”蔡宸想到那個侍衛自殺前的表情輕輕眨了眨眼睛。
“那王妃呢?”皇上又是問道。
“王妃是因為聽到了靈王謀逆的消息,驚懼過度這才早產了。”蔡宸想到賀妍一時間語氣都有些低沉,“我們問了當時在場的眾人,據說王妃在去世前還不斷勸說靈王放棄謀逆。”
皇上靠在軟墊上,在聽見賀妍的舉動後,他點了點頭:“賀家的孩子,不錯。”
聽到這一聲後,蔡宸心中的一塊石頭稍微放下來了一點,有皇上這句話在,再加上賀家並沒有參加這一次的謀逆,那麼這一次賀家應該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不過想到剛才和自己跪在一起的賈赦,蔡宸在心底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賀家是沒問題了,那麼賈家怎麼辦?
想到被意外卷進去的賈赦,蔡宸感到一陣頭疼,不過想到就在春獵隊伍中的榮國公,蔡宸覺得還是讓榮國公自己去頭疼吧。
“爹。”賈赦看見眼前的榮國公後小聲的喊了一聲。
行武出身的榮國公此時臉色陰沉,上來就給賈赦來了一巴掌。
生生守下這一巴掌後,賈赦的臉上浮現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嗎?”榮國公此時的臉色並不好看,他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繼承人就這麼被人耍著轉,差一點就犯下了大錯。
“知道了。”臉上火辣辣的疼,但是賈赦卻是碰都不敢碰一下,他也知道這次自己犯下的錯不小,父親這麼生氣也是應該的。
其他人在榮國公揍兒子的時候都沒有說話,直到揍完了一邊的保齡侯湊了過來,開始勸說榮國公:“好了好了,他這不也是被人忽悠了嗎?”
被保齡侯勸住的榮國公在沒有動手,他隔著人點了點賈赦:“你啊。”
說完榮國公就轉身離開,賈赦略帶歉意的向保齡侯點點頭,然後就跟著榮國公一起離開了。
看著父子倆離開的背影,保齡侯翻身上馬,不管怎麼說這一次賈家是要有麻煩了。
另一邊的賈赦乖乖跟在父親的身後,打完那一巴掌後榮國公的氣也出的差不多了,他瞪了一眼自家的傻兒子:“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賈赦眼瞼低垂道:“你們去往春獵行宮後,靈王拿著聖旨來找我,說是陛下的意思,讓調動整個京西大營。”
“那你就聽從了,沒有驗證一下,那個聖旨的真假?”榮國公忍不住問道。
“我驗證了,宮裡的人說陛下在離開前確實給靈王留下了一道聖旨。”賈赦聽出榮國公語氣中的懷疑後立馬說道。
榮國公提著馬鞭的手有些癢癢,但是下一刻將這種感覺壓回了心底,這是親生的,這是親生的!
將心頭的火氣壓回去後,榮國公又問道:“那你們去京西大營調兵的時候,京西大營的人沒有懷疑嗎?”
“是被懷疑了,京西大營的守將問我們要調動軍隊所用的虎符,這個是靈王操作的,我也不清楚,反正他最後確實是把京西大營的軍隊給調出來了。”賈赦此時也有些迷糊道。
榮國公聽了這話後心中閃過了一個念頭,靈王不會是假造了虎符吧?
如果靈王真的假造了虎符,那麼這件事就更加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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