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賈赦聽到這話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是來了精神,“你母親她是怎麼安排這件事情的?”
“母親說了,若是祖母想去就去,左右咱們也不能攔著不讓祖孫情深。”賈璉將李夫人之前對他安排的事情轉述給了賈赦,“不過父親您就不要去了,哪有家中小輩犯了事情還要家主去送的,也不嫌棄丟人。”
“那倒時候你祖母?”賈赦聽到這裡先是點了點頭,之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一般追問道,“她一個人出門怕是不妥。”
“這個母親也是吩咐了。”賈璉聽到這裡笑了起來,“母親說了到時候要我護送祖母去彆柳亭,並且還要我給寶玉送點衣物之類的東西。”
“嗯?”聽到這裡的賈赦卻是有些不解,倒不是他舍不得那點置辦衣物的錢,而是以他對元春的了解,隻怕她會硬氣到當場就將這些衣物都給扔,也不會讓寶玉帶著南下。
賈璉一下子便是看出了自家父親在疑惑什麼,他當時聽到這話後也是有些疑惑,但是隨後李夫人的話便是向他解釋了為什麼:“母親說了,元春收不收是她的事情,咱們怎麼做就是咱們自己的事情了,總之就是咱們長房不能落人話柄。”
聽到這裡賈赦便是明白了自家夫人的意思,這些年哪怕心中對元春再是不喜,但是麵子上的功夫卻是從來沒有讓人抓到過問題,正因此在李夫人的努力下,如今他們長房和二房的名聲已經不可同日而言。
而現在李夫人讓賈璉去護送賈母,一方麵是因為之前那個賈璉說的那個理由,哪有犯事的小輩流放要家主去送的,另一方麵則是因為賈璉的性格。
賈璉此人雖然在讀書這一方麵比不過賈瑚,但是他在為人處事的方麵卻是深得李夫人的真傳,到時候就算是被賈元春落了麵子,以賈璉的性子也不會將事情鬨到不可收拾。
正是因為考慮到了方方麵麵的因素,所以李夫人才決定了讓賈璉護送賈母去送賈寶玉前往寧州。
“既是這樣,那就聽你母親的安排辦吧。”賈赦在想明白了李夫人的意思後便是在沒有插手改動什麼,畢竟他們家現在的處事原則就是——
賈瑚在的時候,有什麼事情由賈瑚和李夫人商量著來,剩下的人隻管聽從安排辦事就好。
至於賈瑚不在的時候,那就是一切事情向李夫人做主。
正因此現在的賈赦才是什麼都沒有說,既然李夫人已經將這件事都安排妥當了,他自然是是不會落了自家夫人的麵子。
“父親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處理好的。”賈璉在此時向賈赦保證道,然後他像是想了什麼一般,“對了,今日我去接妹妹回來的時候見到了瑾玉。”
“瑾玉啊。”賈赦先是淡定的應了一聲,就在賈璉以為自家親爹早就知道了瑾玉回來的消息,賈璉就眼睜睜的看著賈赦的神色變了,“你剛說瑾玉回來了?!”
“是。”看著賈赦激動的樣子賈璉點了點頭,“瑾玉說了,待到將東西都收拾好了後他便來給父親你們請安,還望您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賈赦自然是不會介意這種小事的,他在這個時候搓了搓自己的手,然後便是一連串的吩咐了下去,“瑾玉過兩天來,你這兩天就彆四處亂轉了,在家裡盯著讓人準備點瑾玉喜歡的吃食,還有——”
賈赦的話匣子一開便是停不下來,聽著這些話的賈璉卻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就知道會這樣,隻是想到瑾玉不久前說的事情他還是開口打斷了賈赦:“父親,瑾玉這次還帶了大哥的信回來。”
被賈璉打斷了話頭的賈赦又是一愣,隨即他的神色變得大喜起來:“真的?”
“真的。”賈璉肯定的點了點頭,“瑾玉說了不光是信件,還有一些大哥讓帶回家的東西,過兩天瑾玉來的時候便是都帶過來了。”
因為肅州那邊距離遙遠來往通信不便,再加上肅州那邊的局勢比較緊張,所以賈家雖然知道賈瑚一切都好,但實際是上卻是已經許久都沒有收到賈瑚的家書了。
現在聽到林瑾玉帶了賈瑚的家書回來,這如何不讓賈赦感到欣喜,所以此時賈赦的臉上滿是按耐不住的喜悅:“可算是來了信,再不來信我都想去肅州瞧瞧他了。”
對於賈赦這話賈璉也隻是輕輕一笑,對於賈赦這種身上有爵位的人,沒有陛下明旨是不能隨便出京的,所以這話聽聽就好。
“母親也是十分掛念大哥,現在有大哥的家書來,母親知道了後也會十分開心的。”開心歸開心,賈璉卻是沒有忘了要將這件事轉告李夫人,“所以就麻煩父親將這件事轉告給母親了。”
“好。”賈赦在這個時候站起了身,“我現在就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你母親。”
走了兩步後賈赦卻是又停下了腳步,見狀賈璉有些疑惑,不是說要去告訴母親好消息,怎麼走著就停下了。
賈赦轉了一個身又是回到了書桌後麵,在注意到賈璉帶著疑惑的眼神後賈赦略微有些窘迫:“你母親說了,她要安慰今天受了委屈的惜春,讓我在吃晚飯的時候再回去。”
聽了這個解釋的賈璉緩緩點了點頭:“到底是母親想的周全,今兒惜春受了委屈是得好好安慰安慰。”
“你母親啥時候想的不周全了?”賈赦在此時卻是略帶得意,他想了一下後對賈璉道,“我記得惜春喜好畫畫是吧?”
“是。”賈璉雖然不解賈赦為什麼要問這個,但他還是回答了賈赦的這個問題,“惜春平日裡愛好畫畫,前兒母親還讓人給惜春送了套顏料呢。”
“你母親送了顏料,那我也不能小氣。”賈赦說著看向了自己書房中的百寶架,很快他的目光便是落在了百寶架的一個閣子上,“前幾日我得了幾支好筆,便是也給惜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