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鼎之顯然是被百裡成風的話勾起了好奇心，他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身旁一名隨行小校，百裡成風見他這般也跟著一同下馬。
兩人一前一後，繞著正清點俘虜的破風軍，一路朝西走去。
“世人都聽過百裡洛陳一戰滅西楚，坑殺十萬降卒的事，可他們不知道……這十萬降卒裡大半都是被古塵、古莫改造過的藥人！”
說到這，百裡成風眉頭鎖起一隻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葉鼎之一怔：“藥人？那東西……我聽您提過，東君的表哥小溫公子不早在乾東城薄月山大營試煉了一批藥人，據說效果還不錯，很多胚子都能有接近地境的功力？”
百裡成風仰頭又是一歎：“釗兒煉製的藥人的確很讓人驚喜，可你知道嗎，古塵古莫搞出來的那些藥人，全都是嗜血的怪物！”
“滅掉西楚，並非老頭子刻意為之，他本來是想招降西楚國君，免去洛桑城生靈塗炭之苦，可那喪心病狂的國君居然……”
說到這百裡成風眼睛有些赤紅，切齒道：
“他這個畜生，居然嚴令古塵、古莫兩兄弟將整座城大部分良民全都用藥人之術變成速成版的藥人，為了自己的皇位，他可以犧牲所有人……”
“我們一次次衝上城牆，一次次幾乎攻破了城門……”
“可每到這時，迎接我們的不是西楚的士卒，是嗜血瘋狂的藥人……他們都穿著原本老百姓的衣服……”
“甚至……甚至還有些半大的孩子！他們就像嗜血的惡狼一樣衝過來，先登上城牆的弟兄還沒來及站穩腳跟，就被他們一哄而上用手、用牙齒連人帶甲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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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麵簡直就像噩夢，我一劍砍去，劍刃沒入那東西肩膀，可它……它就像沒有知覺，嘴裡叼著弟兄們的殘肢斷臂……”
“夠了夠了……老頭子沒了辦法，隻好強攻操控藥人的古塵古莫兄弟，最終古莫力竭戰死，古塵重傷。”
“後來老頭子懇求古塵，讓他想辦法解除那些發了瘋的藥人，可古塵重傷在身，隻能讓那些藥人失去行動能力……”
葉鼎之聽得心驚膽戰：“最後呢？整座洛桑城就沒一個活人？”
百裡成風又是重重一歎：“唉……”
“活人當然是有的，領兵的將軍、國君的皇親國戚、朝中的達官顯貴，這都是活人，可惜了那些世代生活在洛桑城的老百姓……都成了國君的犧牲品！”
“老頭子為防這些藥人再造殺孽，隻好命我們帶領餘下所有破風軍在城外四五裡處的山坳裡挖了個大坑……”
“那些失去行動能力的藥人，全都被我們埋進了坑裡，填完土後又層層疊疊壓上巨石，然後再填土，如此反複三次。”
葉鼎之聽著聽著，呼吸也跟著粗重起來：“該死！這西楚的國君真是該死！”
“那你們為什麼還讓小溫公子去煉製藥人？難道不怕重蹈洛桑城的覆轍嗎？乾東城可是侯府所在……”
百裡成風苦笑著拍了拍葉鼎之的肩膀：“這我跟老頭子早就想到了，釗兒所煉製的藥人與古塵當初的有所不同，他煉製的藥人很穩定而且可控。”
“如果我們真的想推翻蕭重景這個昏君，勢必要一路北上打到天啟城區，這樣一來我們沒有足夠的兵源填充戰損，一路耗下去恐怕勝算不大！”
“蕭重景雖說昏庸，可北離再不濟也富有四海，我們占了東南西南半壁，可他還有另外半壁江山！”
“用藥人作戰，也是權衡再三的結果，老頭子一生征戰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他隻想給你們這些正在成長起來的少年們……”
“留下個更乾淨的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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