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蘇迎春沒有感到意外。
在最艱辛的日子裡,兄妹倆多次出外賣山貨。表麵看來,是她在拿主意。實際上,二妹提的意見,總是比她的更大膽,收到的效果更好。
家裡賣了大量的山貨不曾被騙過,能找到仁德堂長期收購,也是二妹的功勞。
很多時候,兩姐妹在外行走,是二妹給她膽量和勇氣,使她不至於心慌,不至於害怕。
在她心中,二妹不是頭腦簡單的小姑娘,遇事不慌,辦法多多,與外頭的人打交道幾乎沒有隔閡,總能輕易與陌生人打成一片。
蘇又夏交握雙手,點點腳尖:“阿娘,你這話說得,我都被誇臉紅了。不過以後,你可以多誇誇我。”
蘇凝秋不忘埋汰:“二姐也會臉紅嗎?”
如果不是卿寶丟了,大家準能哄堂大笑。
許娘子強打起精神來:“好,咱們去花月樓,走!”
於是一行人一邊問路,一邊以最快的速度直達花月樓。
隨著夜幕降臨,荒郊野外,原本就昏暗的的屋子,漸漸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被關小黑屋的一群大小孩,愈加惶惶不安。
他們大部分上午被擄來,一口水沒喝,一粒米沒進肚。此時,一個個饑渴交迫,有的孩子哭到眼淚都乾枯了,已經沒有力氣繼續哭泣。
小卿寶摸著雙層小下巴,思量著事情如何破局。
夢中到了下半夜,他們這批任人宰割的“豬仔”就會被轉移。
即使河陽縣的城門守衛森嚴,同樣拿這群強盜沒有辦法。
因為他們將“豬仔”運到靠近城北的大門,就會改而走地道。
為了順利逃脫,他們早已在最偏僻的城北,挖好通往城外的隱秘通道。
忽然,門口有響動。
黑暗中,一道光線映進來,緊接著傷疤漢提著兩個木桶進來,後麵跟著的尖瘦老頭舉著油燈。
“哇……”
有好幾個小孩一同哭出來。
“閉嘴!”
傷疤漢將兩個木桶放下,重重嗬斥。
可是很多小孩子在家裡,習慣了用哭來達到目的,哪裡會輕易聽話。傷疤漢的一聲嗬斥,並不能完全止住哭聲。
傷疤漢眯著吊梢眼,從腰間抽出皮鞭,狠狠一甩。
皮鞭撞擊地麵,發出重重的“啪啪”聲。
頓時,屋子裡鴉雀無聲。
偶爾有幾道控製不住的抽噎。
傷疤漢一記厲眼掃過來,那幾個抽噎的小孩麵露驚駭,立刻用手捂住嘴巴,眼淚撲簌簌往下墜,偏不敢哭出聲。
絕大部分的大小孩見到他,無不害怕。
除了小卿寶是被自家二伯親自賣過來,其他的孩兒基本都是被他們的人擄過來。
剛擄過來時,那些孩子不如小卿寶安靜乖巧。一個個不是被罵就是被打,抽皮鞭是傷疤漢他們使用最多的手段。
一個個孩子的身體,在衣服的層層包裹下,多多少少都有皮鞭的傷痕。
小卿寶隻吃過被丟的苦頭,又加之“識時務”,比起這些孩子們的狀況好多了。
見一個個噤若寒蟬,傷疤漢猙獰的臉龐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手握皮鞭的手指向那名小少年,嗬斥道:“你,過來!”
小卿寶和太史瑤一致看向,那名說話不好聽的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