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無聊了，可能連路過的螞蟻都得抓起來看看有沒有心魔！”
蘇納嘴角不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誇張了啊。
她順勢引導話題，問出一直以來的困惑：“各位師兄師姐，你們冒著如此大的風險深入這裡，就是為了除掉魔女嗎？”
百裡佑歎了口氣：“我師傅觀測了未來，那魔女一日不除，今後還會有無數修士因她道心破碎，身死道消。”
“況且她做事毫無邏輯可言，可能一時興起就救下一個村莊，也可能因為覺得一個門派的口號太難聽而將其覆滅。”
此等禍害，豈能容她存於世？
不僅是立場問題，更是源於最原始的利益。
她的不可預測性太強了。
林清寒聲音冷硬的補充：“墟淵資源豐富，魔女占據此地相當於阻了修真界發展之一大臂助。斬妖除魔，匡扶正道，就是我們的職責。”
蘇納垂著眼，聽著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心中湧起一陣不屑。
阻了修真界發展真是天大的笑話，這裡本就是天地生成的險地，何時成了他們的後花園？
所謂的斬魔證道，名垂青史。都不過是為自己的貪婪欲望披上一層光鮮的外衣。
蘇納抬起眼，臉上掛著溫順的淺笑：“原來是這樣，那位魔女，聽起來確實很可惡呢。”
隻是笑容未達眼底。
這些修士，總是將自己的立場等同於正義，將不同於己者斥為邪惡。
篝火劈啪作響，軒臨緩緩睜開金色的瞳孔，在夜色中如同兩盞靜謐的古燈，倒映著女孩的身影。
她不開心了。
幾人心思各異，蘇納正欲將假笑維持到底，清泉般的聲音忽然響起：“道心破碎者，記憶之主，大多為雙手沾滿血腥之人。”
弟子們皆是一怔，循聲望去。
青年正靜坐在墨色巨石上，稀薄的月光暈染開一層朦朧清輝，墨發流淌著靜謐的光澤。
側臉線條在夜色中柔和，長睫垂下，嗓音在夜色中流淌，語氣沒什麼起伏：
“魔女手段雖然霸道，也不過是幫他們重溫舊夢罷了。”
“君上？”
清晰的話音落下，百裡佑才反應過來，頓了頓道：“可晚輩聽聞，曾經就有個正直的掌門人，隻因在魔女眼中道心有趣，便被殘忍折磨至瘋癲。”
這是流傳極廣的，用以佐證魔女冷酷無心的鐵證之一。
軒臨目光平靜通透，淡然：“那位掌門做過弑師奪位、構陷同門之舉，並非正直。”
“魔女操控他在萬眾矚目下，親口承認自己所有的齷齪心思，乃身敗名裂，自行了斷未果，故作瘋癲。”
“……”
認知顛覆來得太過突然，真讓人一時難以消化。
幾人看向彼此的眼神充滿了震驚與茫然。
被引為典範的正直掌門，背後竟隱藏著如此不堪的真相。被拆穿了就裝瘋賣傻，還四處散播謠言，這也太荒謬了。
蘇納此刻心中也很驚訝，未曾想過這位君上會為她說話。
而且有些事情她從沒有主動澄清過，他又怎麼知道的？
莫非作為天道化身，真能洞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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