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後的成羽沒有回話,我再翻身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他正眯起眼睛,一臉懷疑的盯著我。
“聽之前來過的觀察者說的。”
我不等他質疑就隨口回道:“準確來說不是‘聽說’,而是‘查到’——負責聽取彙報的記錄員裡,現在也有我們的人了。”
“三年沒出去……組織發展的很快啊?”
成羽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接著背起楊佩寧繼續朝下方走去。
看著成羽的背影,我也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跟楊佩寧比起來,這家夥的心思簡直比水晶還透。
對付成羽我甚至不需要專門計劃,多疑和謹慎就是他最大的弱點,而我要做的,隻是在他已有的性格缺陷上推一把。
就拿現在來說,成羽顯然是在懷疑我,因為e.c.s.o的發展速度在他預料之外。
同時他又不敢完全懷疑我,因為他無法保證e.c.s.o沒有這種發展速度。
這種從我們“相認”就開始存在的、無法證明也無法證偽的懷疑,會像夢魘一樣一直折磨著他,讓他下意識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尋找足以證實懷疑的破綻上。
尤其是在我偶爾表現出一些含糊的可疑之後。
“少了一個馬前卒,還剩四個大將軍。”
我哭笑不得的歎了口氣,隨後扶著台階艱難起身,一瘸一拐的朝下方走去。
接下來的路上沒什麼意外,唯一的問題是楊佩寧始終沒醒——不過成羽已經不在乎楊佩寧的死活了。
我上次來這的時候,有成千上萬的“木頭人”跪伏在地上,幾乎快要把坑底的地麵完全鋪滿。
但如今它們已經被“主”遣散,那座巨大的三身雕像又是完全浮空的,所以成羽剛一下來,就立刻發現了獨自跪在“血池”旁邊的秦玉林。
成羽麵色一喜想要過去,然後被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你乾什麼?”
成羽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不想死就放手!”
“如果你不想死,就彆這麼毛毛躁躁的。”
我麵無表情的冷冷說道,接著抬手指了一下“血池”:“彆忘了,我們是來‘要’人的,不是來‘找’人的。”
成羽經我提醒也反應過來,連忙警惕的掃視周圍後,又露出了一副狐疑的表情:“‘主’在哪兒?”
“‘主’無處不在。”
我神秘一笑,抬頭端詳雕像底座那些中空的、乾枯樹枝一樣的東西片刻後,踮腳折下了小臂長短的一段,學著之前張全的樣子,去“血池”盛了滿滿一杯。
隨後在成羽明顯抗拒的眼神中,我一臉虔誠的將杯子遞出:“喝下去,你就可以見到‘主’了。”
“……”
成羽皺眉看著那些血一樣的東西,雖然沒接,但是也沒拒絕。
我知道他在猶豫,正準備給他的“渴望”再添把火,卻發現他背上的楊佩寧忽然睜開了眼睛。
沒有從昏迷中蘇醒的迷茫,隻有運籌帷幄的點點精光。
四目相對的瞬間,楊佩寧朝我露出個玩味的微笑:“你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