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十分鐘,回想了我和戴森·維克多的幾次接觸,然後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情況。
之前我總覺得戴森·維克多有問題,卻又說不上來具體哪兒有問題,隻是他給我的感覺非常奇怪。
但如果拿掉“戴森·維克多是e.c.s.o的成員”這個前提,那麼他表現出的所有謙遜有禮,就真的隻是“初次見麵的禮貌”而已。
而在接受了這個情況之後,他提醒我有竊聽器的行為,就是一種表達善意的舉動——但不是以學者或者副處長的身份,而是“戴森·維克多”這個私人的身份。
所以從這一點來看,戴森·維克多依然是有問題的,隻不過這個“問題”未必是惡意的。
“讓他走早了……”
我搓著臉歎了口氣,忽然主臥的房門打開,林霜一臉隨意的走出來,看到我在沙發上又驚了一下。
“嚇我一跳!”
林霜拍著心口白了我一眼:“我聽外麵沒聲音,還以為你們都出去了。”
“我琢磨點事。”
我隨口回了一句,說著偏頭往主臥看了一眼,莊湘和陳禹含坐在床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研究什麼。
“正好在這,就不用出去找你了。”
林霜說著,從口袋裡拿出兩支錄音筆:“之前因為含含把這事忘了,這是武先生和含含單機入夢的彙報錄音——含含那份是後補的,當時她直接進了二類夢境。”
我道了聲謝隨手接過來:“有什麼發現嗎?”
“我就是來跟你說這事的。”
林霜關了主臥的門,坐到我身邊低聲道:“他們這次入夢沒有任何異常、或者說像以前一樣異常……”
“直接說‘擾亂’依然存在就行了。”
我擺弄著錄音筆,漫不經心的隨口回道:“‘擾亂’存在,說明和網絡無關,再加上出問題的可能是信號轉換器,所以大概率是入夢儀的問題。”
“但是實驗條件相同、實驗結果不同,我這邊的入夢沒有‘擾亂’存在,就成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你是想說這個吧?”
林霜語塞了一下:“我是想說,我要去查信號轉換器,想拜托你們照顧含含。”
“……這種事不用專門說。”
我小小的尷尬了一下,又想起什麼指了指次臥:“剛熔毀的入夢芯片你看過了吧?真的修不好了嗎?”
林霜像看傻子似的看了我一眼:“入夢芯片的秘密我已經告訴你了,電子元件可以更換,可最重要的,是那些作為記憶載體的腦組織,你能把燒成炭的肉複原嗎?”
“……”
我歎了口氣沒說話。
這是我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但這次不是為了救他們,而是希望能有一種途徑,讓我確認他們還在那個“夢境”裡麵,不過好像不可能了……
思路到這,我忽然發現林霜還坐在我身邊,愣了一下試探問道:“你不是要去查入夢儀嗎?”
“啊……對。”
“那……我送送你?”
“不用,這邊的路我很熟了。”
林霜搖搖頭,但依然沒有起身的意思,反而露出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看看林霜,又看看主臥的方向:“還是小陳的事?”
“是你的事。”
林霜再次搖頭,又沉默了幾秒才小聲道:“我覺得你腦子有問題。”
我一怔:“我好像沒惹你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
林霜連連擺手,隨後又指了指主臥:“剛才我和小莊聊了一下,想知道在你入夢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