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祈似乎有什麼計劃、或者至少是有什麼想法,但他沒有明說,我自然也不好多問,畢竟我們還處於“敵人”的跨維度監控當中。
不過“沒有明說”這一點,其實也算是一種線索,畢竟我們兩個都知道、我們還處於“敵人”的跨維度監控當中。
於是就在這樣一種互相信任、卻又要互相猜測的狀態下,我們這支臨時組建的“敢死隊”出發了。
沒人知道“瞬態消移”會什麼時候、在哪裡出現,也沒人知道會不會再像上次那樣,通過破壞潛艇結構來間接殺人。
所以在維持日常工作的時候,我們還要把重型潛水服、擺在隨時可以觸及到的地方,這樣隻要不是被“瞬態消移”直接抹除,就還能有一個掙紮的機會。
然而讓我們沒想到的是,這次帶我出來“找死”的任務,居然極其的“不順利”。
整整兩個月,我們沒有遇到哪怕一次“瞬態消移”。
但不同於之前的、“瞬態消移”仿佛消失了一樣的情況,在過去的兩個月裡,“瞬態消移”開始恢複從前的頻率、甚至隱隱趕超了從前的頻率。
問題是我們的潛艇速度有限,“瞬態消移”的持續時間又極短,發現情況再趕過去根本來不及,隻能按照原定路線繼續亂逛,期待著某天能“倒黴”的撞上一次“瞬態消移”。
第三次回到“波塞冬”補充生活物資後,我們所有人再出發的時候,第一次的那些忐忑和不安,已經發酵成了一種麻木。
沒有人、就連我們自己都不在乎會遭遇什麼,甚至還期盼著那一天趕快到來——可越是這樣,就越容易陷進無休止的等待。
“我們好像被耍了。”
這天在潛艇的總控艙裡,劉祈吐掉嚼成碎渣的煙絲後、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我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船員,確定沒人注意我們這邊之後,才看向劉祈小聲接話:“怎麼說?”
“你看這個——”
劉祈遞給我幾張紙,上麵是過去兩個月裡,他以“波塞冬”基地為參照物,繪製的“瞬態消移”的位置圖。
圖上的每一個圓圈,就代表著一次“瞬態消移”,旁邊還用小字標注了具體時間和作用規模,而每一個星號,則代表著在那個時間節點上,我們這艘潛艇的相對位置。
“這一次,我們巡航到基地東北方向20海裡,結果瞬態消移發生在基地的西南方向。”
劉祈指著其中一個圓圈說道,隨後又劃過紙張、停在另一個圓圈上:“這一次,我們在正東,‘瞬態消移’卻發生在正西——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
我咂了咂嘴沒說話,因為劉祈說的這個情況,在第一個月的時候、潛艇上的所有人就都發現了。
這是一種非常標準的“反向針對”。
就像一個士兵躲在掩體後麵,有一左一右兩條行動路線,需要通過心理博弈、來判斷敵方狙擊手的側重方向。
不同的是,“士兵”需要做的,是躲避敵方狙擊手的子彈,而我們是要撞向那顆子彈、但敵方的“狙擊手”卻不想殺死我們。
“所以你有什麼好辦法?”
想到“狙擊手”三個字的時候,我就已經下意識的看向劉祈:“你的槍法那麼好,應該經常遇到這種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