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擁抱包含著他熱烈卻又謹慎的愛意。
空氣裡漫著巷口槐花落下來的淡香，慕曦的呼吸輕得像羽毛，卻一下下拂在她頸間，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抖，滾燙的淚珠順著臉頰滴落在她的肩頭。
挽淥身體僵住，指尖無意識地蜷起，心緒複雜。
她能清晰感受到這份藏在擁抱裡、幾乎要溢出來的不安與欣喜。
她拒絕過慕曦好幾次，也勸阻過他，但依舊沒能阻止這份感情的蔓延。
事到如今，她實在不忍碾碎這份坦蕩的真心。可她也無法回應他，她還並不能分清自己是一時心軟、還是對他的感情有所動容…
然而還未等挽淥有所動作，慕曦已經鬆開了她。
他隨意的抹了下淚珠，眼眸彎彎，笑得有些傻，可又是那般惹人憐惜，“抱歉挽挽，剛剛我有些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如果你生氣了，你打我罵我都可以的！”
挽淥微怔，她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半晌，她輕聲問，“慕曦，我還從未問過你，你到底喜歡我什麼?明明最初見麵的時候，你一直很討厭我的，不是嗎?”
聞言，慕曦斂起笑容，臉上的神情是挽淥從未見過的認真。
他想也沒想便回道，“挽挽，遇到你之前我從沒想過我會喜歡上一個女孩子。”
“我們第一次見麵是溫教練讓我們都聚在一起，實際是為你選戰隊。挽挽你知道嗎，你在人群中有多麼耀眼奪目，我一眼便看到了你，可是我太傻了，我不知道該怎樣和女生相處、也不知道該怎樣博取你的好感，隻是用著笨拙的方式吸引你的注意力，讓你的目光放在我的身上。”
他的眼神柔軟，綿綿情意慢慢在他眼底展開，帶著少年人獨有的真誠，“很多個夜晚裡，我都在問我自己，我為什麼會控製不住地把目光放在你身上，為什麼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你、想和你多待會兒、還想和你再親近些，為什麼會看到樓沄之或者彆的男生和你在一起，我會心底有說不出的難過……”
“我很恐慌，我以為自己得了什麼怪病，於是我找了醫生問、在網上匿名發帖尋求答案。後來，他們都說，我沒有生病，而是——我喜歡你。”
挽淥心頭微動，喉間發緊。
慕曦凝望著挽淥，眼眶裡還盛著水光，笑的時候眼尾會微微泛紅，可那笑意卻帶著種一碰就會碎的脆弱。
“挽挽，你剛剛問我喜歡你什麼，你知道嗎，其實這個問題我也問過自己很多次。起初我也很迷茫，不知所雲，但後來啊，我有了答案。”
“我喜歡你訓練時候認真的樣子。喜歡你指揮時掌控全場的那種自信。喜歡你在比賽場上大放異彩、碾壓對手的張揚。喜歡你偶爾可可愛愛的小習慣，比如說你會一本正經地講一些很冷的冷笑話。喜歡你被更多人看到、被更多粉絲守護和喜愛而流露出的笑容……”
“哪怕是親眼看到你和其他男生在一起，有親昵的舉動，可我仍舊喜歡你。”
慕曦輕輕笑著，眼淚卻是跟著笑掉得更凶，“所以挽挽，我的答案就是——”
“隻要能看到你，我便心生歡喜。”
“無論是怎樣的你，我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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