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議會內。
十八道創世光柱依然貫穿虛空,但此刻其中幾道的光芒似乎比往常更加不穩定,尤其是最古老的三道光柱,表麵的符文如同呼吸般明滅不定,仿佛沉睡其中的古老存在正做著不安的夢。
左西林的光柱——右側第三道冰藍色的光柱——依然靜靜地矗立著,其中的虛影輪廓與左西林越發相似,但卻缺乏某種決定性的生機。
“已經過去七個輪回了,他居然還沒有出來。”克洛諾斯的聲音如同兩顆恒星相互摩擦,帶著明顯的不耐。
他手中的火球——那些被馴服的太陽——旋轉速度加快,顯示出他內心的煩躁。“創造一個世界而已,對創世神而言本該是呼吸般自然的事情。”
“幸虧是在議會大殿裡,時間已經完全停滯。”
“要是在外麵,這麼久的時間,就算是那一位位界主恐怕都要化為虛無......”
另一旁,梵牙端坐在他的星辰神座上,白金長袍上的星圖緩緩流轉。
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左西林的光柱,表情平靜得令人不解。
“時間的流逝並不能說明什麼,克洛諾斯。你我都經曆過這個試煉,知道它考驗的並非創造的速度,而是對創造本質的理解。”
“理解?”綠色長發的希爾輕笑一聲,她王座上的雙蛇印記仿佛活了過來,一條吐著黑色的死亡氣息,另一條則散發著翠綠的生機。“他連最基本的世界構造都沒有完成,談何理解?要我說,厄瑞斯或許是對的,這個新人身上有某種...不協調的東西。”
被提及的厄瑞斯發出低沉的笑聲,他的灰袍下伸出幾條混沌觸須,在虛空中劃出詭異的軌跡。
“我早就說過,一個帶著初始族特征的創世神,本身就是矛盾的。他的存在違背了基礎法則,也許試煉場正在排斥他。”
度的齒輪身體發出規律的哢嗒聲,銀袍下的時鐘齒輪不斷重組。
“根據時空軌跡計算,百分之九十二的可能性他會在下一個輪回單位內失敗。他的意識波動正在減弱,接近虛無的臨界點。”
“不。”梵牙終於開口,聲音斬釘截鐵,“你們沒有注意到嗎?他的光柱並沒有黯淡,反而在...凝聚。那不是失敗的前兆,那是突破前的內斂。”
克洛諾斯猛地站起,青銅鎧甲碰撞出火花:“梵牙,你為何對這個新人如此執著?就因為他來自盤古的初始族?”
“我執著的是真理,克洛諾斯。”梵牙的目光依然平靜,“你們隻看到他沒有創造世界,卻沒有思考試煉的真正意義。‘從無中生有’,這難道不正是我們最初麵對的難題嗎?”
“但那隻是入門試煉!”希爾王座上的生命之蛇突然昂起頭,發出嘶嘶的聲音,“任何一個真正的創世神都應該能輕易完成!”
一直沉默的虛無使者突然開口,他神座上的八張銀色麵具同時發出不同顏色的光芒,八種初始符文在虛空中閃爍:“除非...他麵對的並非普通的‘無’。”
這句話讓議會短暫地安靜下來。
連厄瑞斯的觸須都停頓了一瞬。
“什麼意思?”克洛諾斯皺眉問道。
虛無使者的麵具旋轉速度加快:“試煉場會根據試煉者的本質調整難度。若他真如厄瑞斯所說,身負矛盾的本質,那麼他麵對的虛無...可能是絕對的。”
梵牙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這就是為什麼他的意識波動如此微弱。他麵對的並非普通的虛無,而是概念層麵的絕對虛無。在那裡,連‘創造’這個概念本身都不存在。”
度的齒輪突然卡住,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重新計算...可能性修正...如果他麵對的是絕對虛無,那麼成功的概率...”
“會是多少?”希爾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