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雷心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但眼神卻在這一刻變得異常冷靜。
對方給出了選擇,看似是選擇,實則是逼迫她立刻做出決定——是立刻引發大戰,將焚獄他們引來,還是……承擔對方未言明的“或者”的後果?
她的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計算著。
激發護符,立刻就會暴露位置,焚獄他們趕來需要時間,哪怕隻有幾十息,這段時間足夠這獨行者屠滅雷木戰陣好幾次。
而且,看對方有恃無恐的樣子,恐怕對焚獄他們的埋伏也有應對之策,甚至可能就是想將他們一並引來!
“或者?”木雷心迎著那恐怖的殺意,聲音因為壓力而微微沙啞,卻異常清晰地問出了這個詞。
黑袍獨行者似乎對她的冷靜有些意外。
他沉默了一瞬,然後,那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公平”:
“或者,接我一劍。”
“不死,便讓你們離開。”
“時限,也剛好到了。”
“當然,你們也可以試試用你手裡的魔梭逃走,看看我能不能追得上。”
接他一劍!?
所有雷木戰陣成員的心,瞬間沉入了無底深淵!
接那恐怖的黑炎一劍?連“毒牙”戰陣都在幾息間灰飛煙滅,他們如何能接?
這根本就是一條絕路!
木雷心握緊手中的疾空魔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身後的隊員們——炎羅、鐵兀、幽爪、邪喙以及所有熟悉的麵孔——他們的呼吸在絕對威壓下幾近停止,眼中交織著絕望與最後一抹對統領的信任。
她的大腦在電光石火間運轉。
激發魔梭,立刻逃離,是否來得及。
畢竟焚獄他們趕來的數十息間,足夠這怪物將雷木戰陣屠殺殆儘。
況且,對方有恃無恐,恐怕正等著將埋伏者一並引來。
接他一劍?
那更是十死無生。
毒牙戰陣的前車之鑒曆曆在目。
戰陣防禦在那黑炎麵前,又能支撐多久?
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
賭?
拿什麼賭?
賭對方這一劍不會全力?
賭奇跡發生?
木雷心的眼底深處,屬於元素主宰的冷靜與殘酷在這一刻壓倒了“木雷心”的所有偽裝權衡。
她從不把希望寄托在敵人的“仁慈”或虛無縹緲的“一線生機”上。
沉默。
她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