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輸了。
雖然避開了致命一擊,但失去一臂,本源重創,領域搖搖欲墜,手中斷劍更是光芒晦暗。
而對方雖然也受傷不輕,短刃受損,但顯然還有一戰之力。
繼續打下去,他必死無疑。
黑袍獨行者那恐怖的麵容上,扭曲出極其複雜的神色——驚怒、不甘、難以置信,以及……一絲深深的忌憚?
他猛地抬頭,用僅剩的右臂緊握斷劍,深深看了一眼氣息雖然不穩、但眼神依舊冰冷鎖定著他的雷欣兒,又仿佛感應到了遠處正在急速靠近的、屬於焚獄等人的混亂氣息。
“這次本帥記下了……此仇……必報!”
留下這句充滿怨毒與冰冷誓言的低語。
黑袍獨行者再不敢停留,周身黑炎猛地向內一縮,化作一道極其黯淡的黑色流光,以驚人的速度,向著葬神裂隙更深處、能量更加混亂的區域遁去,眨眼間便消失在天際儘頭。
他選擇了退走。
木雷心沒有追擊。她此刻的狀態也非常糟糕,分身受損嚴重,魔力幾乎耗儘,強行追擊未必能留下對方,還可能遭遇其他意外。
最重要的是,焚獄他們快到了。
她緩緩落地,站在那片光滑的焦土——曾經的雷木戰陣覆滅之地——中央。
手中的紫金短刃終於支撐不住,“哢嚓”一聲,碎裂成無數紫金色的光點,消散在空中。
這是她以本命雷霆與雷擊木芯煉製的分身本命武器,此刻徹底損毀,對她的分身根基也是一次重創。
她看著黑袍獨行者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
“此仇……當然要報。”她低聲自語,語氣中的殺意,比對方濃烈百倍,“但不是現在。”
她抬頭,望向焚獄等人趕來的方向,能清晰地感應到那幾道越來越近的、充滿震驚與惶恐的魔帥氣息。
“接下來……該處理‘自己人’的事情了。”雷欣兒嘴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眼中的紫金色雷霆緩緩內斂、沉澱,重新被“幽影之心項鏈”的陰影之力覆蓋、模擬。
屬於“半聖”的浩瀚氣息迅速消退,她再次將自己偽裝起來,隻是這一次,那份“魔帥初期”的波動,虛弱了許多,也……深沉冰冷了許多。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待著那些將她和她戰陣當作棄子的“同袍”到來。
......
數十個呼吸之後。
就在黑袍獨行者化作黑色流光遁入裂隙深處不久,三道顏色各異、卻同樣倉皇急促的流光,裹挾著數十道氣息不穩的身影,終於抵達了這片剛剛經曆聖級洗禮的恐怖戰場邊緣。
正是焚獄魔帥統領的“煉獄火”戰陣、無光魔帥統領的“幽影”戰陣、骨铩魔帥統領的“骸骨鋒刃”戰陣,以及那位氣息陰森的巫蠱魔帥。
他們停在了距離核心戰場約十裡外的一片相對“完整”的焦土上——之所以說相對完整,是因為這片土地雖然也被之前的衝擊波犁過,布滿了裂痕,但至少沒有徹底化為虛無或琉璃深淵。
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眼神中充滿了難以掩飾的駭然、恐懼與茫然。
眼前所見,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天空如同破碎的蛛網,布滿漆黑與紫金交織、緩緩蠕動的空間裂縫,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
大地更是滿目瘡痍,那個深不見底的巨型天坑,邊緣光滑得如同被神兵切削,靜靜地躺在那裡,仿佛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
遠處,地形徹底改變,陰魂林與腐毒泥沼的痕跡幾乎被徹底抹去,隻剩下無邊無際的焦土與溝壑。
空氣中,依舊殘留著兩種讓他們靈魂都在顫栗的領域波動——一種霸道剛烈、仿佛能審判萬物的毀滅雷霆;一種陰冷死寂、仿佛能吞噬一切存在的虛無黑炎。
這兩種力量的氣息交織碰撞,哪怕隻是殘留,也讓這些身經百戰的魔帥和精銳魔將們感到呼吸困難,魔元運轉滯澀。
“這……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焚獄魔帥的聲音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乾澀。
他環顧四周,試圖找到戰鬥的痕跡或者……屍體。但除了毀滅,什麼都沒有。
沒有黑袍獨行者的蹤跡,沒有想象中可能出現的風雷魔帥或其他強者,甚至……連雷木戰陣的一絲殘骸都找不到。
“半聖級……絕對是半聖級存在的生死搏殺!”巫蠱魔帥的聲音顫抖得更加厲害,他那乾枯的手指指向天空那些尚未愈合的空間裂縫,“看那些裂縫邊緣的領域殘留!如此清晰,如此凝練!這絕不是魔帥級彆的存在能做到的!至少是半聖,甚至……已經摸到了真正聖級的門檻!”
無光魔帥那陰影構成的身體劇烈波動,顯示出內心的極度不平靜:“兩股力量……一股顯然是那獨行者的寂滅黑炎,另一股……就是這紫金色的毀滅雷霆。另一名半聖……是誰?為何從未聽聞?”
骨铩魔帥沉默著,手中骨刀低垂,他仔細感知著空氣中殘留的雷霆氣息,眉頭緊鎖。
這雷霆,和他接觸過的風雷魔帥的力量截然不同,更加純粹,更加暴烈,更加……高高在上,仿佛淩駕於尋常雷霆之上。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試圖從這片毀滅之地尋找更多線索時,一道身影,突兀地映入了他們的眼簾。
在那片最為光滑、仿佛是戰鬥最初爆發點的焦土中央,一個身著殘破白袍、身形顯得有些單薄的身影,正靜靜地站在那裡,背對著他們。
她的白袍下擺破損嚴重,沾滿了焦黑的塵土,左邊肩膀處,衣物破損,隱約可見一道猙獰的、雖然已經止血但依舊觸目驚心的傷口。
一頭原本應是由樹葉構成的奇異長發,此刻顯得有些暗淡淩亂,夾雜著塵土與焦痕。
木雷心。
她竟然……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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