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灑在書架上，也灑在村民們的臉上。葉東虓知道，讀書不僅能增長知識，更能改變觀念。當越來越多的人愛上讀書，這片土地就會充滿智慧和希望。
第三十章新老的接力
臘八節那天，合作社的會議室裡開了個特殊的會。參會的有頭發花白的老人，也有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他們是合作社的“智囊團”，一起商量著明年的發展規劃。
三爺爺首先發言，他咳嗽了兩聲，說：“我覺得明年還是得多種點糧食，民以食為天，手裡有糧，心裡不慌。”他的話得到了不少老人的讚同，他們一輩子跟土地打交道，對糧食有著特殊的感情。
葉磊則有不同的想法：“我覺得應該擴大養殖規模，特彆是搞生態養殖，現在城裡人就認這個，價錢高，還好賣。”他拿出一份市場調研報告，上麵的數據很有說服力。
趙曉燕接著說：“我同意葉磊的看法，但也不能忽視三爺爺的意見。我覺得可以搞‘糧牧循環’，用玉米、大豆喂牛羊，牛羊糞做有機肥種糧食，這樣既保證了糧食產量，又能提高養殖效益。”她的話剛說完，會議室裡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江曼翻開筆記本，指著上麵的圖表說：“我補充一點。咱們可以在糧食地裡套種中藥材，比如丹參、黃芩，這些藥材耐陰，不影響糧食生長，還能多一份收入。我已經跟藥材收購商聯係好了，他們願意保底收購。”
葉東虓看著大家各抒己見，心裡很欣慰。他知道，這就是新老接力的意義——老人們有經驗，年輕人有想法，兩者結合，才能找到最適合合作社發展的道路。
“大家說得都有道理。”葉東虓總結道，“明年咱們就按‘糧牧循環+中藥材套種’的模式來發展。老人們負責技術指導，把好種植、養殖的質量關；年輕人負責市場開拓、技術創新，讓咱們的產品賣得更好、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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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會後，老人們沒有馬上走，而是圍著年輕人問這問那。三爺爺拉著葉磊的手，問起了生態養殖的細節：“那牛羊糞真能當有機肥？不會燒苗吧？”葉磊耐心地解釋：“得經過發酵，就像咱做醬豆一樣，發酵好了才能用，不僅不燒苗，還特彆有勁。”
劉大爺則向江曼請教中藥材種植技術：“那黃芩是不是特彆難伺候？我聽說藥材都嬌氣。”江曼笑著說：“大爺，不難，跟種豆子差不多，就是得注意除草，我給您找本種植手冊，您照著學就行。”
年輕人也圍著老人們，請教種地的老經驗。葉磊問三爺爺：“您說的‘鋤頭底下有水’，是不是多鬆土就能保墒？”三爺爺點點頭：“沒錯，土鬆了，能存住水，苗根也能紮得深。這老法子，到啥時候都管用。”
趙曉燕則向周奶奶請教做醬菜的手藝：“奶奶，您做的蘿卜乾太好吃了，能不能教我？我想把它做成商品，放在電商平台上賣。”周奶奶笑得合不攏嘴：“傻丫頭，這有啥難的，等過兩天我就教你，保證讓你學會。”
夕陽透過窗戶照進會議室，把一老一少的身影拉得很長。葉東虓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心裡突然明白了：鄉村的發展，不隻是產業的升級，更是經驗的傳承、智慧的接力。老人們把一輩子的土地經驗傳給年輕人，年輕人把新的理念、技術帶給鄉村，這樣的接力，才能讓鄉村充滿生機和活力。
晚上，葉東虓在日記本上寫下：“新老接力，不是誰取代誰，而是互相成就。就像老井的水，滋養著新栽的苗；就像新修的路，連接著古老的村莊。隻有這樣，葉家坳的故事才能一直講下去。”
窗外，合作社的路燈亮了起來，像一串明珠，照亮了鄉村的夜晚。葉東虓知道，新老接力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在這片土地上，老一輩的智慧和新一代的創新，將共同譜寫鄉村振興的新篇章。
第三十一章春雪後的訂單
正月十五剛過，一場春雪突然降臨。細密的雪花像白糖似的撒下來，給剛返青的麥田蓋了層薄被。葉東虓站在合作社的監控室裡，盯著屏幕上的溫濕度數據——育苗棚的溫度穩定在18c，濕度65，剛出土的辣椒苗頂著雪光，綠得發亮。
“叮咚”一聲，趙曉燕的手機彈出條消息。她點開一看，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東虓，快看！上海的連鎖超市發來大訂單，要五萬斤有機蔬菜，從三月開始供貨，每周一次！”她舉著手機衝進監控室，屏幕上的訂單明細密密麻麻，光聖女果就要一萬斤。
葉東虓湊近屏幕，指尖在“有機認證”四個字上敲了敲：“他們驗過咱們的種植基地了？”去年申請有機認證時，光是土壤檢測就做了十二次，光檢測費就花了三萬多。
“上周就派人來了。”趙曉燕翻出相冊，裡麵是穿著白大褂的檢測員在地裡采樣的照片，“他們說咱這雪水灌溉的菜，農殘檢測結果是全市最優。”她突然有點犯愁，“可五萬斤不是小數目，現在育苗棚裡的菜苗剛定值，能供上嗎？”
江曼抱著本育苗日誌走進來，日誌上貼著不同批次菜苗的生長照片：“彆慌，我早留了後手。”她翻開二月的記錄，“這兩棚耐寒品種的生菜和油麥菜，用了春化處理技術，比普通品種早熟二十天，三月初正好采收。”她指著育苗棚的監控畫麵，“你看這根係，盤得像絨球似的，移栽成活率能到98。”
葉東虓立刻召集骨乾開會。葉磊拍著胸脯保證：“采收隊我來組！村裡的婦女們剛過完年閒著，一天采兩千斤沒問題。就是包裝得升級，得用可降解的泡沫盒，不然長途運輸容易爛。”
“包裝我來搞定。”趙曉燕打開電腦，調出設計圖，“我聯係了縣裡的環保材料廠，他們能做印著咱合作社標誌的玉米澱粉盒，成本比泡沫低三成。”她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他們還要求每箱附張‘菜農手劄’，寫清楚這箱菜是誰種的、用了什麼肥。”
三爺爺正好來送剛蒸的糖包，聽見這話，把竹籃往桌上一放：“這有啥難的！讓種這棚菜的老姐妹們寫，她們的字雖然歪歪扭扭，但都是掏心窩子的話。”他拿起個糖包掰開，紅糖餡流出來，甜香混著雪的清冽，在屋裡漫開。
會後，合作社像上了發條的鐘表。葉磊帶著人加固菜棚，在棚邊堆起玉米秸稈當擋風牆；江曼調整了滴灌頻率，把水溫控製在15c，避免冷水刺激根係；趙曉燕則在直播間發起“認養菜地”活動，網友花99元就能認養一平方米，每周能收到兩斤自己地裡的菜，還能通過攝像頭看菜的生長。
“家人們看這雪！”趙曉燕舉著手機在菜棚外直播，雪花落在鏡頭上，化成小小的水珠，“瑞雪兆豐年，咱這雪水滋養的菜，吃著都帶著甜味兒！”直播間裡瞬間湧進上萬人，認養訂單嘩嘩地跳出來。
三天後，上海超市的預付款到賬了。葉東虓看著銀行短信裡的六位數，突然想起五年前賣第一茬花椒時，三爺爺攥著皺巴巴的鈔票，手都在抖。現在，合作社的賬戶裡流水越來越大，但他心裡的踏實感，和當年並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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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雪化的時候，菜苗已經長到半尺高。葉東虓蹲在棚裡，看著嫩綠的生菜葉上還掛著雪水凝成的水珠，像綴著碎鑽。他想起訂單上的備注：“供往兒童專區，需零農殘。”突然覺得這菜苗的分量格外重——那是成千上萬雙小手的期待。
傍晚，婦女們來育苗棚幫忙移栽。她們圍著頭巾，手指在泥土裡翻飛，把菜苗栽得橫平豎直。周奶奶的孫女也跟著來幫忙，小姑娘蹲在地上，給每棵菜苗旁邊插個小牌子，上麵寫著自己的名字：“我種的菜，要讓上海的小朋友長高高。”
葉東虓站在棚外，看著雪水順著棚簷滴下來，在地上彙成小小的溪流。他知道，這春雪後的訂單，不隻是一筆生意，更是一份信任。從葉家坳的菜棚到上海的餐桌，隔著千裡路，卻被這帶著雪味的蔬菜緊緊連在一起。
第三十二章田埂上的婚紗
清明前夕，合作社的油菜花田開成了金色的海洋。趙曉燕穿著潔白的婚紗，挽著林浩的胳膊走在田埂上，裙擺掃過花叢，驚起一群黃蝶。江曼舉著相機，笑著喊：“再靠近點！讓油菜花當背景，比影樓的布景好看十倍！”
這是葉家坳第一對在田間拍婚紗照的新人。趙曉燕特意選了這件帶口袋的婚紗，口袋裡彆著朵剛摘的蒲公英：“等會兒拍采摘鏡頭，我要穿著婚紗摘草莓，肯定特彆酷。”
林浩穿著件深藍色的工裝外套，袖口還彆著合作社的徽章：“都聽你的。”他看著妻子的眼神裡滿是溫柔，“不過摘草莓時可得小心，彆讓刺勾壞了婚紗。”
三爺爺拄著拐杖站在田埂邊，看著這對新人，笑得胡子都翹起來了：“想當年我娶你三奶奶，就扯了塊紅布做新衣服，哪有這麼講究。”他從懷裡掏出個紅布包，裡麵是對銀鐲子，“這是我家傳的，給曉燕當嫁妝，戴著乾活也方便。”
趙曉燕接過鐲子，戴在手腕上，銀器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謝謝三爺爺！等婚禮那天，我就戴著它給大家敬茶。”
拍累了，大家坐在草莓棚邊休息。葉東虓端來一盆剛摘的草莓，紅得像瑪瑙：“嘗嘗咱自己種的草莓，比城裡買的甜多了。”趙曉燕拿起一顆喂給林浩，草莓汁沾在嘴角，兩人相視一笑，引得大家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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