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彆一個人去白白送死啊!”韓鬆的聲音由遠及近,帶著破音的焦急。
蘇臨看著他,又看了看腳下那條散發著幽光的地下根係通道,心裡的小人兒瘋狂鬥爭:下去?
白白送死?
還是不下去?
慫一波?
深吸一口氣,蘇臨眉毛一挑,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探險家式的笑容,對著狂奔而來的韓鬆,輕描淡寫地說:“來都來了,下去看看?”
韓鬆一個急刹車,差點沒把自己給崴了。
他氣喘籲籲地跑到蘇臨身邊,指著那條光怪陸離的通道,結結巴巴地說:“不是,我說蘇大姐,你心也太大了吧!這下麵是什麼鬼地方都不知道,萬一有危險呢?要不……咱們還是從長計議?”
蘇臨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從長計議?等你議完了,黃花菜都涼了!再說了,你手裡不是拿著赤瞳留下的寶貝嗎?怕什麼?實在不行,叫人來啊!”
韓鬆被懟得啞口無言,隻能認命地歎了口氣:“行吧行吧,真是怕了你了。不過,咱們得先布置個營地,萬一有什麼情況,也好有個照應。”
於是,兩人手忙腳亂地在光徑入口處搭建了一個簡易的營地。
韓鬆架起幾盞高亮度的探照燈,將周圍照得亮如白晝,又從背包裡掏出各種工具,開始布置警戒線。
蘇臨則在一旁檢查裝備,確保萬無一失。
忙活了半天,總算把營地布置得像模像樣。
兩人靠著一棵巨大的紫脈草樹,開始休息。
“你說,這下麵到底有什麼?”韓鬆忍不住問道,語氣裡充滿了好奇。
蘇臨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不知道,但肯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等著我們。”
突然,蘇臨像是發現了什麼,猛地站起身,走到光徑的牆壁前,仔細觀察起來。
韓鬆疑惑地湊了過去:“怎麼了?發現什麼了?”
蘇臨指著牆壁上那些錯綜複雜的根係,聲音有些顫抖:“你看這些根係……上麵好像有什麼東西。”
韓鬆順著蘇臨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那些根係的表麵,竟然浮現出一行行模糊的字跡,像是一段段塵封已久的記憶。
“這是什麼?”韓鬆驚訝地問道。
蘇臨仔細辨認著那些字跡,輕聲念了出來:“‘葉臨舟,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這好像是一封未寄出的信。”
她又看向另一處根係,念道:“‘我的小寶貝,睡吧睡吧……’,這是一首搖籃曲,我好像聽我奶奶唱過。”
“還有這個,”韓鬆指著另一處根係,念道:“‘先放薑片,再放料酒……’,這……這竟然是一份菜譜!”
蘇臨和韓鬆震驚地對視一眼,兩人都意識到,這些根係通道的牆壁上,竟然彙聚了無數人的記憶,就像一個巨大的“語言胎盤”。
“我們不是創造了新語言,”蘇臨喃喃自語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敬畏,“是把所有沒說出口的話,養成了生命。”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你們的理解,比我想象的還要深刻。”
蘇臨和韓鬆猛地回頭,隻見繁星正站在他們身後,手中捧著一株半透明的藤蔓,正是之前那顆神棺種子。
“繁星?你怎麼來了?”蘇臨驚訝地問道。
繁星微微一笑,解釋道:“我能感受到你們正在接近真相,所以來幫你們一把。”
她舉起手中的藤蔓,解釋道:“母碑判定地球為‘靜默文明’,正因為你們不再按悲傷頻率共振。現在,你們以日常為語法,以遺忘為留白,構建了它無法解析的語係。”
說完,繁星將手中的藤蔓接入光徑,整條通道驟然亮起,一種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動瞬間席卷了整個空間。
在耀眼的光芒中,通道的牆壁上浮現出一幅巨大的脈動圖景,那是一顆正在蘇醒的心臟,正在地核的方向,緩緩跳動著。
與此同時,邊境小學。
陸昭站在教室門口,看著孩子們在操場上玩耍,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是一名失語症教師,已經三年沒有發出過聲音,隻能通過手語與學生交流。
今天,是邊境小學的“第一聲節”,孩子們將在這裡第一次發出自己的聲音,朗讀他們自己創作的短詩。
陸昭受邀參加這次活動,但他原本隻打算用手語鼓勵孩子們,畢竟,他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