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不是在念詩,而是在和一位老朋友聊天。
當他念到“潤物細無聲”時,原本平靜的樹樁,忽然顫動了一下。
老陳起初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頓時愣住了。
樹樁的年輪,竟然擴張了一圈!
而且,在新增的年輪上,還浮現出一些歪歪斜斜的字跡,像是用樹枝在泥土上劃出來的,帶著一種稚嫩和笨拙。
“老師,這次是我念給您聽。”
老陳的呼吸急促起來,握著課本的手也開始顫抖。
他緩緩地放下書,伸出枯瘦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樹皮上那些稚嫩的字跡。
“小臨……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他喃喃自語,聲音哽咽。
“你現在是樹,我是人,可咱倆……都還在教書呢。”
話音剛落,周圍的野草,像是聽懂了他的話一般,齊齊地彎下了腰。
它們彎腰的弧度整齊劃一,仿佛一群正在認真聽講的學生。
這一幕,被在高空巡視的赤瞳,清晰地捕捉到了。
她站在一艘破舊的穿梭機上,俯瞰著地麵上發生的一切。
自從她覺醒為劍靈“見證者”之後,她就一直在監視著母碑的異動,遊走於軌道與地表之間,像是一個孤獨的幽靈。
她的臉上,始終帶著一種冷漠和疏離,仿佛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感情。
但此刻,她的嘴角,卻微微地揚起了一個弧度,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原來傳承,從來不需要署名。”她低聲說道,聲音輕柔得像是羽毛拂過水麵。
與此同時,在地下城深處,韓鬆正帶著一隊人,清理一座坍塌的地鐵站。
這座地鐵站,是災難前連接地下城和地麵世界的重要樞紐,但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到處都是斷裂的鋼筋、破碎的混凝土和腐朽的電纜,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和黴味,讓人感到壓抑和窒息。
韓鬆穿著一件沾滿灰塵的工裝,戴著一頂安全帽,手裡拿著一個探測儀,仔細地搜索著每一個角落。
他是一個行動派,不喜歡廢話,但內心卻非常柔軟。
他曾經是聯盟的一名士兵,參加過無數次戰鬥,見過無數次死亡。
他以為自己已經變得冷酷無情,但當他看到那些在廢墟中掙紮求生的人們時,他的心還是會忍不住顫抖。
“隊長,這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一個隊員突然喊道。
韓鬆連忙跑過去,發現隊員正在挖掘一麵牆壁。
牆壁的表麵已經風化,但裡麵卻似乎埋藏著什麼東西。
韓鬆接過隊員遞來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敲打著牆壁。
很快,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小洞,從洞裡,露出一些泛黃的紙張。
“這是……”韓鬆愣住了。
他用工具將牆壁上的洞擴大,發現裡麵竟然埋藏著一整麵“沉默留言牆”。
數百張紙質便簽,被密封在防水層內,保存得還算完好。
每一張便簽上,都寫著一些字,字跡各不相同,但都帶著一種深深的感情。
韓鬆拿起一張便簽,仔細地辨認著上麵的字跡。
“爸爸,媽媽,我愛你們!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帶你們去太空旅行!”
“親愛的,不要擔心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等戰爭結束了,我們就結婚!”
“爺爺,奶奶,我好想你們!我一定會努力學習,將來做一個有用的人!”
這些都是災難年前,人們寫給親人的未寄信件。
他們原本想把這些信寄出去,但災難突然降臨,一切都化為了泡影。
這些信,就這樣被永遠地留在了這裡,成為了曆史的見證。
韓鬆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悲傷。
他正準備將這些便簽取出來,妥善保存,突然,一個聲音阻止了他。
“彆動!它們還在‘說話’!”
繁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這裡。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裙,赤著雙腳,站在廢墟之中,顯得格格不入。
她的臉色蒼白,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
但當她看到那些便簽時,她的眼睛裡,卻突然閃過一道光芒。
她將手掌貼在牆麵上,閉上眼睛,仔細地感應著。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
“每一封信,都是一個心跳的回聲。拆開,就等於打斷了它們等待百年的對話。”她哽咽著說道。
韓鬆愣住了,他有些不解地看著繁星。
“可是,這些信已經沒有意義了。它們的主人,都已經不在了。”他說道。
“不,它們還有意義。它們代表著愛,代表著希望,代表著人類最美好的情感。隻要還有人記得它們,它們就不會消失。”繁星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
最終,韓鬆聽從了繁星的建議。
他們沒有將這些便簽取出來,而是決定將這裡改建成一個特殊的場所——“靜聽站”。
他們鋪設了導頻地磚,讓行人走在上麵時,腳步聲可以激發信件中殘留的情感頻率,化作輕柔的嗡鳴聲,在隧道中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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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可以在這裡靜靜地聆聽,感受那些來自過去的愛和希望。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火星,艾琳娜正在進行一項秘密的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