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監區內,薑槐手裡拿著一疊資料站在暗星的監牢麵前。
他麵無表情翻看著那疊資料,然後將上麵的內容冷冰冰地告訴了這位二進宮的囚犯。
“瀘城事件一共造成三萬餘名市民死亡,十二萬人產生了不可逆的身體傷害,還有數之不儘的人可能永遠也無法走出那場陰霾。”
薑槐說著拉了一張椅子在監獄門口坐下,而監獄內穿著喪服的女人那黑紗之下的表情依舊淡漠。
就仿佛這些數字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每個人的歸宿最終都是死亡......”
最後,她短短地說出這句話,卻引得隔壁的暗帝發出一陣詭異沙啞的笑聲。
“自然死亡和非自然死亡的差距還是蠻大的。”薑槐歎了口氣,一年前的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現在會和死亡本尊討論死亡的定義。
【就像每個人都會吃飯,飯會變成屎,那人也不會直接去吃屎啊,桀桀桀桀】
“你先閉嘴。”薑槐瞪了一眼暗帝。
但對方不但沒有要收斂的意思,還直接化身黑暗穿透了監牢的柵欄來到了薑槐身邊。
【典獄長,不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我知道怎麼對付她,也知道她最怕什麼,交給我,給我權限,我保證把她調教得服服帖帖,桀桀桀桀】
【你還在等什麼?這老女人不值得你花費心思】
【她就是個賤人,不見棺材不落淚】
【喂,小子,我在和你說話。】
“你隻想找個機會打架,對吧?”
薑槐感覺很煩,就好像是有一隻蒼蠅在自己身邊嗡嗡嗡地飛來飛去。
他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然後擺了擺手。
“我還沒追究你上次企圖篡奪權限的事,趕緊滾回去。”
暗帝齜牙咧嘴,朝著薑槐發出一陣低吼,但它無法出手,在這裡,隻要他還是典獄長,就沒有人可以對他出手。
【繼續你的遊戲,典獄長,我很期待】
又發出一陣詭異的嘲笑之後,暗帝回到了自己的監牢。
“我說過,現在不會將力量交給你,你所說的那些傷亡人員在我眼裡也不過是必將回歸死亡的數字,典獄長。”
暗星微微抬眼看著典獄長,那眼裡滿是疲憊。
“我已經掠奪了新生的法則,你放心,我並沒有要將這力量占為己有的打算。”
薑槐抬手,掌心向上,而後一刻碧綠色的珠子漂浮在了他的掌心。
“......你會那麼輕易給我嗎?”
暗星明顯被那珠子吸引了注意力。
“如果它本就屬於你,我可以把它給你。”
“條件呢,典獄長。”
“告訴我,我接下來將要麵對的敵人,他們的一切信息。”
”你似乎和以前有所不同了,典獄長。”
她最終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感慨:”曾經的你被動地接受監獄的任務,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去麵對我們。”
她頓了頓,目光變得深邃:”現在,你似乎真正成為了一名獵人……”
薑槐保持著麵無表情的樣子,對暗星的評價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房間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典獄長與囚犯之間的氣場在無聲地碰撞。
”我隻需要提供情報,而不需要交出自己的力量,對嗎?”暗星試探性地問道,眼神在薑槐身上來回打量。
薑槐聳了聳肩,手指漫不經心地敲擊著桌麵。
”百骸和暗帝的力量,我現在都還沒完全掌握。”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自嘲,”至於偃師的能力,更是隻摸到了冰山一角。”
繼續堆積力量又有什麼意義?
薑槐在心中暗想。
力量貴精不貴多,現在的我需要的是情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瞎子摸魚一般莽撞了。
暗星慢慢挺直脊背,雙手交疊放在膝上。她的眼神變得深邃,凝視著薑槐說道:”你的提議很有意思,但我無法告訴你即將麵對的敵人,因為它很特殊......”
”你們七個,”薑槐冷哼一聲,”有誰是不特殊的?”
隔壁牢房裡,暗帝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大笑。
笑聲中充滿著對這場對話的嘲諷,回蕩在陰冷的監獄走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