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染愣住了，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那麼告訴我……李依染。”
李玲笙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你為什麼，會這麼害怕我？”
李依染的身體還在不住地顫抖，她咬著嘴唇。
猶豫了很久，才用破碎的聲音小心翼翼地說道。
“因，因為……我，我爸爸……爸爸說你，你是壞人……”
“你父親認識我嗎？我對他沒有印象。”
李依染沒有回答，因為她也不知道。
她的腦中一片混亂，她甚至完全不了解。
為什麼那個男人，會那麼瘋狂地憎恨著一個叫“李牧寒”的人，以及他的所有子嗣。
“冷靜點，冷靜點。”
李玲笙從口袋裡拿出一塊潔白的手帕。
輕輕地為她擦拭著臉上的淚痕。
“好了，冷靜點，沒事了，對嗎？我們隻是在聊天。”
“嗯……”
“那現在告訴我……你父親，還說了什麼？”
“我……我爸爸說……”
李依染抽泣著。
“是，是李牧寒……害了我們一家……是李牧寒，殺了我的太爺爺……還有爺爺……”
“你知道李牧寒，是我的父親嗎？”
李依染顫抖著，再次點了點頭。
“那你能告訴我……你的太爺爺和爺爺叫什麼名字嗎？”
“我不知道……”
提到這個，李依染再也忍不住了。
她蹲下身，抱著膝蓋痛哭起來。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他們叫什麼……我父親也不告訴我……家裡的靈位，從來不寫名字……”
“我爸爸說，有人還在追殺我們，我們決不能暴露……”
“不會有人追殺你們的。”
李玲笙的聲音，堅定而沉穩。
“就算有，也絕不會是我。”
他蹲下身，與她平視。
“相反，依染，你聽我說。”
“現在，我知道你的存在了。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你，好嗎？”
“保護我……為，為什麼……”
李依染抬起淚眼朦朧的臉，不解地看著他。
“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不要緊張，彆哭。”
李玲笙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
“我們的眼睛，很像，對嗎？”
“嗚……嗯……”
“你的眼睛很漂亮，你也很溫柔，你長得也很美。”
“所以你是個好姑娘。你屬於李家，告訴我，你父親是個好人嗎？”
李依染用力搖著頭。
“他.....他打我...罵我...不讓我上學.....還想.....”
說著，李依染又開始哭了起來。
“那你和她不一樣，孩子，你的母親是誰。”
“爸爸說.....我媽媽是....是個.....做那種生意的女人....”
“像我這樣的人.....”
“不是像你這樣的人。”
李玲安蹲下，按住她的肩膀。
“你和任何人都不應該畫等號，孩子，你是獨立的個體，你現在做的事，以後做的事，不取決於任何人，隻取決於你。”
“蘇雪阿……額，蘇雪姐從不會看錯人。她愛護你，疼你，所以我也會保護你。”
“還有一點……”
他伸出手，用那寬厚而溫暖的大手，輕輕地，撫摸著李依染的腦袋，像是在安撫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我們，其實都是一家人。”
“所以，我會像保護我自己的孩子一樣，保護你，好嗎……”
李依染一邊哭，一邊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從他的眼中，她沒有看到任何惡意。
隻有一種讓她感到陌生，卻無比溫暖的真誠。
那是一種......
她從未體驗過的，家人的溫暖。
於是她緩緩地點了點頭。
宴會結束之後。
李玲笙讓玥祈先將被薑羽故意醉意的李沐涵送回家。
他自己則是開著車。
徑直朝著燈火通明的九局總部，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