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李牧寒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
他恢複了人形，猛地吐出了一口混雜著內臟碎片的血水。
“打不過的……”
他的聲音沙啞，充滿了無力感。
“他現在吸收了荒蕪和戰爭的力量，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彆著急。”
薑槐也吐掉了一顆被打鬆的牙齒。
那顆牙齒上還沾著血絲。
他深吸了一口氣，胸口的劇痛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我們的目的，從來就不是要在這裡殺了他。”
“那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啊？”
大李問道。（為了區分，未來世界的李牧寒我就稱呼他為大李了，主世界李牧寒就是小李了）
他身上的深淵氣息也已極不穩定。
“時間……”
說著，薑槐的目光投向了遠處。
投向了那個還在用金色結界，一點點包裹那具龐大滅世者屍體的塔拉維希。
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注視。
塔拉維希艱難地朝他看了一眼，然後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還需要一點時間。
薑槐收回目光。
他對兩個李牧寒說道。
“你們去幫助其他人，不要讓傷亡再擴大了。”
“我們這邊……很多人都已經沒有更多的機會去浪費了……”
“那你呢？你要做什麼？”
小李追問道。
薑槐的目光，越過兩人人。
直直地看向了那個如同神祇般，站在戰場中央，毫發無損的永恒領主。
“我一個人……去拖住他。”
永恒領主似乎聽到了他的話。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在計劃什麼。但你剛才的意思是，你要和我單挑？”
“你瘋了嗎？！”
大李第一個罵了出來，他一把抓住薑槐的肩膀。
“我們三個人一起上都被打成這樣，你一個人去送死嗎？！”
“相信我。”
薑槐的麵容，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但那雙眼睛裡，卻燃燒著一種名為“決絕”的火焰。
那是將自己的一切都燃燒殆儘，隻為照亮片刻黑暗的覺悟。
他看著兩個李牧寒，聲音低沉而有力。
“你們兩個，也曾為了拯救各自的世界，賭上過不止一次性命。”
“現在，讓我賭一次，行嗎？”
這一刻，他不是典獄長。
也不是太歲。
他隻是薑槐，一個已經做好了赴死準備的男人。
一個準備用自己的生命，為世界爭取那一點點渺茫希望的人。
李牧寒還想再說什麼。
爭辯、怒吼，或是將他打暈拖走。
但一聲帶著哭腔的呐喊，從聯軍的陣地中傳來。
“隊長！！！！今朝和林姐快不行了！！”
是林子雨的聲音，他已經哭得稀裡嘩啦了。
兩個李牧寒都是心頭一緊，猛地轉頭望去。
隻見在戰場的另一端，林澤和今朝所在的那片區域。
屍橫遍野。
永寂那具被斬斷的屍體，已經徹底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神魂俱滅，死的不能再死。
而另外幾名圍攻她們的軍團長，也個個身負重傷。
倒在地上，完全沒有了再戰之力。
但代價，是如此的慘烈。
今朝渾身是血，衣服早已被染成了刺目的紅色。
無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遍布全身。
她的身體，像一個被打碎後又勉強拚湊起來的瓷娃娃。
正無力地倒在林澤的懷裡。
而抱著她的林澤，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滿身是血，一條手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
但她仿佛感覺不到疼痛，隻是死死地抱著懷中的妹妹。
在她們身邊。
新的敵人，正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
“你真的沒問題嗎？！”
大李最後問了薑槐一次，聲音裡充滿了掙紮。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