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呂不韋成為丞相這段期間。
他認為最榮耀的莫過於嬴政這個大王向他行禮，最後他一聲相父。
可是如今他已經被罷相，他不再是大王的丞相，嬴政見到他也不會再尊稱一句相父。
呂不韋認為，此刻的他已經是一個失敗者。
縱使他可以借由程驕之手到達另一個地方開啟他的新生活。
可呂不韋的心氣兒沒有了。
沒有心氣兒，老的就快。
從章台宮出來，到呂不韋收拾行裝準備離開鹹陽。
不過一夜時間呂不韋的頭發就花白了大半，也沒了往常披靡天下，指點江山的氣勢。
趁著晨光熹微，呂不韋坐在馬車上，打算灰溜溜的離去。
出乎呂不韋意料的是，從他相府大門出來不長時間。
在行駛到鹹陽城鬨市當中時，所有百姓都湧現在街旁。
沒有像帝王出行般有人開路，可所有百姓皆為他讓出了一條路。
沒有跪在地上跪拜，而是用那種儒慕，驕傲還有尊敬的眼神看著他。
坐在馬車上，呂不韋聽到了那些百姓的議論。
“看到了嗎？那就是讓我們能吃飽飯的呂相。”
“兒啊，你哥哥就是因為呂相迭代了兵器才僥幸在戰場上活下來。”
“那是我們商人的榜樣，是我們一輩子要標榜的對象。”
……
這是呂不韋第1次在大街上聽到有人談論他的功績。
呂不韋第一反應就是這些人難道就不怕嬴政追究於他們？
他做的這些，在最開始的時候，都是為了把權力掌握在手中。
他從未想過秦人會如此感激他。
然而隨著越來越多的聲音被呂不韋聽到，呂不韋心中泛起一抹難以言說的情緒。
好似那一刻被罷相也不算什麼了！
也是在這一刻深諳朝堂之道的呂不韋明白了，他做的這些原來早就超越了臣子的界限。
怪不得嬴政要那麼快的除去他。
似是想開了，呂不韋心中最後吊著的那口氣兒也卸了，晨間的微風一吹，呂不韋開始咳嗽起來。
那聲音似乎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一般。
讓人加快腳步駛離鹹陽呂不韋打算找個地方了此殘生。
然而在鹹陽城那道曾經攔住嬴政的城門外，百官早已穿好朝服在此等待。
當呂不韋看到那些他昔日的對手時，呂不韋隻覺懷念，讓家宰把車速慢下來，呂不韋想再看看這些他鬥了大半輩子的人。
可當他注意到最前方有一道身穿藍色玄鳥紋的少年正站在他車前，呂不韋隻能下車。
姚賈是第一個跳出來的。
“相邦伐謀，姚賈破交，得遇相邦乃姚賈之幸，喝完這觴餞行酒再走。”
送行酒倒滿，呂不韋沒有覺得悲傷反而心中感動，一飲而儘之後，那辣口的酒讓呂不韋知道，這酒出自程氏商會。
“沒有相邦就沒有今日的王綰，還請相邦受此一拜。”
“感謝相邦多年來對大秦軍士的看重，蒙武敬相邦一觴酒。”
“不敢當，不敢當，不韋已老，今後的朝堂是屬於你們的，敬蒙氏代代忠良。”
話說到這，又是一觴酒落肚。
“敬文信侯。”
“敬陽泉君。”
再一觴酒喝完，呂不韋來到李斯麵前。
“今日得見客卿，不為甚為榮耀隻是部不韋還有些話要叮囑客卿。
征討六國之事的安排部位都寫在這裡帛書之上，還請客卿幫忙轉交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