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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卡斯蘭娜】看著默不作聲的橙色麵具,不徐不緩的繼續訴說。
其語氣依舊平穩,甚至帶上了一絲極淡的、近乎探討的意味。
“一場戲劇,若觀眾僅見‘焚燒’,便斷言其‘落幕’,是否……略顯武斷?”
青年一邊說著一邊微微偏頭,額前粉發流瀉,龍角在觀景窗投入的星光照耀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澤。
那姿態從容而優雅,完全沒有半點擔憂的樣子。
阿哈(?﹏?)
“你焚燒了自己的‘記憶’,燒掉了那些‘糟粕’和‘恨’,差點連‘自我’這個劇本都一起燒穿!”
阿哈的麵具猛的又湊得更近,幾乎與麵前之人的臉頰緊緊相貼。
而祂聲音亦是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憤怒的指控,但深處卻是一種更複雜的的情緒。
像是一種被冒犯般的激動。
“你把一場本來可以哭、可以笑、可以咬牙切齒、可以回味無窮的悲劇,變成了一場向虛無狂奔的、冷冰冰的自殺式焚燒!”
歡愉的本身就是兩麵性的,它既可以代表人性的快樂,也能代表人性的悲憫。
宇宙的萬事萬物都是兩麵性的,有好就有壞。
凱文.卡斯蘭娜向他索要麵具確實有點兒意思,但在後續那麵具似乎也失去了作用。
而且,這家夥甚至在向虛無狂奔!
“阿哈我要的是戲劇!是衝突!是鮮活的情感在絕境中炸開的煙花!”
“哪怕最後是毀滅,那毀滅裡也得有愛有恨有不甘的灰燼!”
不管是何等的劇目,其中所蘊含的感情絕非是空洞的虛無!
這不是歡愉,這家夥簡直就是【歡愉】的叛徒!
“而不是你這種.........這種.........”
麵具上的表情扭曲著,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詞彙,最終化為一聲尖利的、充滿鄙夷的嗤笑。
“把自己當柴火,燒出一片空白的、無聊透頂的自我清除!!”
如果連自己的過去都不想麵對那麼這樣的人,也注定無法跨越未來。
連自己的黑暗都無法接受的人,注定將會成為一名懦夫。
不管他是否有過豐功偉績,都改變不了,他是個逃避的小醜。
麵對阿哈這基於其“美學”的激烈批判,【凱文.卡斯蘭娜】也隻是靜靜地聽著。
一雙豎瞳中似有星河緩轉,仿佛在欣賞一場與自己有關的、彆開生麵的演說。
直到那尖利的餘音在車廂中漸漸消散,他才不疾不徐地開口,聲音依舊平靜,卻如深潭投石,漾開清晰的波紋:
“你的美學,熾烈如焰,追求情感的峰值與存續,我欣賞這份純粹。”
他先是給予了肯定,語氣平和得像在點評一幅畫作。
“你說得對,阿哈。那或許.........是走向虛無的一步。”
但就在歡愉的麵具展露笑容之前,凱文的話鋒再次微轉。
他望著自己身處的前方,抬起了那隻覆蓋著細膩龍鱗的右手,五指在虛空中輕輕一攏。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便仿佛將無形的概念握於掌中,瞳孔之中帶著自信的審視。
他雙手負於身後,懸浮在空中的雙腳不曾落下,卻亦是如履平地。
這位年輕的救世主,用著平靜而又不可撼動的話語,一字一句的說道。
“但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