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內恢複了死寂,隻有蠟燭燃燒時偶爾發出的劈啪輕響。
虞時玖卻知道,麵前的安寧估計非常短暫,何玲玲和陳毅支開爭取到的時間有限,他們必須儘快找到更多線索才行。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櫥櫃上。
剛才堂屋土層深處的爬動聲出現打斷了他的探查,而現在,機會又來了。
“拇指姑娘,”虞時玖指向櫥櫃後方,“我們去看看那裡,那邊後麵的縫隙你好像沒打掃吧?”
他需要知道在安潔單獨拉開櫥櫃時發出的摩擦聲以及劉中的腦袋……到底是怎麼回事。
它們會不會也和拇指姑娘口中“不止住了一晚”的感覺有關?
拇指姑娘順著他的指引看去,身體不易察覺地抖了一下。
那個櫥櫃給了她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比周圍土層中傳來的窸窣聲更讓她本能地心生抗拒。
“我,我……”
但當拇指姑娘抬頭看到虞時玖平靜而堅定的側臉時,她還是咬了咬下唇,最終點了點頭。
“好,我去打掃。”
虞時玖露出笑容,“那你擦櫥櫃後麵,我就來擦櫥櫃裡麵吧。”
拇指姑娘一愣,下意識道:“你也去擦嗎?”
“當然啊,”虞時玖眨了眨眼,理所當然道:“我們是朋友嘛,朋友就應該分工合理,一起工作打掃的嘛。”
拇指姑娘怔了怔,抓著抹布的手緩慢收緊,最後才緩慢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應和。
“嗯……我們是,朋友。”
虞時玖全當聽不出拇指姑娘又開始帶著顫音的聲線——真的,他真心覺得拇指姑娘什麼都好,聽話溫柔又漂亮,就是真的實在有點太愛哭了。
一起去擦個櫃子到底有什麼好哭的?
虞時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這點。
靠近櫥櫃後,拇指姑娘聽話地彎下腰去擦櫥櫃後方的縫隙。
虞時玖終於徹底將櫥櫃門拉開,興高采烈地定睛望去。
櫥櫃內隻有堆放整齊的碗和筷子,甚至還有些風乾了的乾巴土豆和蘿卜……嗯,還有點看起來像是調味料的東西。
虞時玖:“……”
虞時玖對這副再正常不過的“食物”和餐具很失望。
為什麼安姐能開個大獎人頭出來?
失望歸失望,虞時玖還是癟著嘴開始擦櫥櫃裡那些一看就很久沒擦過的臟汙。
算了……或許是因為是白天呢?
燭光將他和拇指姑娘彎腰擦拭的影子投在昏黃的土牆壁上,頭和身體都被拉得長長的,看起來有些比例失調。
包裹著地洞的土壤深處,似乎又有什麼東西開始醒過來,摸索著看向櫥櫃邊的兩人。
正忙碌擦櫥櫃的少年似乎什麼都沒感覺到,依舊彎著腰努力認真將目光所及的每一處灰塵都擦的乾乾淨淨。
窸窸窣窣的聲響和抹布每一次擦過木質表層的聲音混合在一起,掩蓋了那些黑暗中不斷靠近,凝視的動靜。
————————地洞倉庫。
何玲玲和陳毅正絞儘腦汁地應付對燕子狀況毫不關心的老田鼠。
“一隻快死的燕子而已,”老田鼠還不斷發著牢騷:“想辦法把它扔出去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