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元旦的鐘聲響起,秦耕被一個噩夢驚醒。
他夢見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得了癌症,肝癌,隻能活3個月了。
對的,是親生父親,也就是秦耕前世的父親。
秦耕沒有試圖去見前世的自己,他明明知道他就在湘雅急診中心做副主任醫生,累得和狗一樣,還要時時刻刻防備醫鬨的突然出現。
還有一種情況秦耕也很惱火,值夜班的時候,也許會突然衝進來一個年輕哥們,他們要開杜冷丁。
這種人往往是先禮後兵。
秦耕前世就遇見過,把自己的手指頭削掉一節,以此換取一支杜冷丁。
秦耕也沒有試圖去見自己的父母親,雖然他經常想念他們,掛念他們的身體,他不敢,這是兩個不同界麵,魯莽地兩個界麵拚在一起,會不會瞬間灰飛煙滅呢?
秦耕也不敢去見前世的妻子和孩子。
現在,夢見自己的父親得了肝癌,肯定不是真的,因為,前世,父親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在秦耕穿越時,老人家還活得好好的,雖然80多歲的年齡,但依然與母親一起生活在弟弟家。
此刻,父親應該才62歲,他在這年確實是病了,隻是病不重,隻是一個小腸疝氣,在湘雅急診手術室請毛教授做的。
毛教授是湘雅的大牌教授,這是他出道以來做的最小手術。
今天為什麼做這個夢呢?
難道還有心靈感應嗎?
“你坐起來乾什麼?”
身邊的妻子徐江月睜開眼睛。
“做了一個夢。”秦耕說。
“噩夢嗎?”徐江月問。
“是。”
“夢見什麼啦?”
“夢見老爸得癌症了,隻能活兩三個月了。”
“哦,做夢而已。或者,明天給家裡打一個電話,你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給家裡人打電話了。”
“不是……好的,我明天給猛養的父母打一個電話,問候一下。”
“當然是猛養的父母啊!我父母每天在一起啊。”
秦耕有些慌,但僅僅是零點幾秒,接著說:“茜茜和東東來電話了嗎?”
“他們越來越不像話了,過元旦也不打電話回來。不知道他們在外麵乾些什麼!”
徐江月有些不滿,茜茜今年25歲了,還不找對象,東東今年才23歲,卻談了三個女朋友了,徐江月對此非常不滿,而秦耕幾乎是不聞不問。
秦耕端起床頭櫃上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水,接著說:“孩子們,不要要求太高。愛是單向的,和水往低處流是一個道理。我也不要他們把孝順變成一種負擔,現在已經很好了。”
“很好了?你這要求也太低了!茜茜已經兩年沒有回家過年了,說什麼要和團隊一起過。要她找男朋友,總是說沒時間,沒精力,哎,我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徐江月越說越來氣。
“她特彆煩我囉嗦。你說,我囉嗦嗎?”
秦耕嘿嘿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