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黎再度醒來時,已經沒了那種窒息的痛感。
他身下是柔軟的床,似乎身處一間……客房?
不是牢房嗎?
暮黎微愣,他早就聽說過沈佑在軍中的勢力非同小可,雷霆手段從不會饒過任何人,暮家視他為棄子,還以為今天一定會死在這裡。
哢噠——
門打開。
暮黎聞聲看過去,正對上青年陰鷙冰冷的視線。
他抿了抿唇,用很輕的聲音喊他:“沈先生。”
乾淨的衣物砸在臉上,沈佑冷聲說:“換上,滾出去。”
暮黎有些疑惑地看過去:“沈先生不殺我了嗎?”
“本來我已經為你選好了墓地,但陸行川請我原諒你,陸家的麵子怎麼能不給。”沈佑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薄唇勾起嘲弄,那笑容裡的意味不言而喻。
暮黎沒說話。
他知道絕不是陸行川主動為自己說話,多半是蘇禾拜托了他,或者沈知然也在其中說了什麼。
正思考著,對麵的青年忽然再度開口。
“暮先生真受歡迎,那我也送你一份禮物吧。”
沈佑靠著牆,動作散漫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盒子,朝他勾了勾手指。
暮黎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力,他緩慢站起來,走到沈佑麵前。
盒子打開,暮黎看清裡麵的東西後瞪大了眼睛——
黑色天鵝絨布麵上躺著一枚黑色耳釘,但他根本就沒有耳洞!
來不及反應,沈佑單手扣著他的脖子,鉗製他的動作,另一隻手拿起耳釘,尖銳的銀針部位對準耳垂,直接紮了進去。
耳垂一陣刺痛,暮黎幾乎是立刻就感覺溫熱的血順著傷口流了下來,滴在華美的禮服上,留下一連串刺眼的紅。
他呼吸一窒。
“彆動。”
青年微微彎腰,仔細給他扣好,從遠處看,仿佛隻是搭著肩閒聊。
但隻有暮黎聽見,沈佑冷漠的聲音:
“下次再犯,流血的會是你的脖子。”
沈佑洗過手後,慢悠悠下了樓。
沈知然正在吃家裡廚師做的曲奇餅乾,一邊吃一邊推了一部分給坐在身邊的清冷少年,後者明顯不喜歡甜食,但還是吃了一塊。
聽見動靜,他抬眼看過來,含糊不清:“哥,老劉做的還真挺不錯,你吃嗎?”
“我嘗嘗。”沈佑坐過去,拿過一塊塞嘴裡。
他這會沒什麼胃口,但他不會拒絕沈知然遞過來的東西。
沈知然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問:“暮黎呢?”
“他還在睡,你們先回去。”沈佑哼了聲,“你關心的oa挺多啊。”
沈知然:“……”
不是他太關心,是一個小時前來到這裡的時候,暮黎渾身是冷汗地趴在茶幾上,頭發和衣服都亂七八糟的。
而沈佑衣冠楚楚表情冷酷,軍靴都泛著寒光。
那場麵……跟反派欺負小白花似的。
他問沈佑怎麼回事,後者移開視線不說話。
沈佑的下屬說:“沈少,我們去暮家的時候,你同學被他媽媽按著打,多虧我們領導出現,不然他生死難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