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然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房間裡隻開了一盞台燈,空曠安靜。
適應昏暗的光線後,沈知然借著落地窗的外微弱的光,看清了室內的情況。
房間內除了他還有一個人。
顧潯站在不遠處的落地窗前,側頭看夜景。
窗外又下雪了。
是暴雪。
漫天的雪紛紛揚揚,幾乎要將窗外漆黑的冬夜染成冷調的白。
“很久以前,下雪的時候,我們會在院子裡張開手臂等著雪落下來。”顧潯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以前你最喜歡堆雪人了,從吃過晚飯,一直堆到叔叔阿姨來叫我們吃飯。”
沈知然沉默片刻:“……敘舊之前你就不能給我鬆綁嗎?”
沈知然現在雖然是坐在沙發上的,但手腳都被捆住,跟馬上要拿出去賣的鵪鶉一樣。
還好嘴沒堵上,能說話。
但顧潯就跟沒聽見般,自顧自繼續說:“你還記得嗎?以前你最喜歡跟我一起堆雪人,我們打雪仗的時候,你總是會保護我。”
沈知然回憶了一下,點評:“那你現在就有點恩將仇報了。”
再一次無視對方的話,顧潯走到沈知然身邊坐下,看著他的臉,露出一個悵然的笑:“為什麼現在要離我那麼遠?好像隻有我一個人在回憶過去。”
沈知然:“……”
靠,這人現在是真的一點都聽不進去自己說什麼啊。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繩子,想了想,還是放下手,抬眼看向顧潯。
沈知然問:“我也想問,我們既然是多年好友,你把我綁起來目的是什麼?達利安給了你多少好處?錢還是權力地位?你看著也不缺吧?還是他許諾了你更多的好處?”
這一次,顧潯沒有無視沈知然的話。
他轉過頭來看著沈知然。
黑夜中,顧潯的臉模糊不清,可沈知然看見細碎的水光在顧潯眸中湧動。
不是吧,就正常問一句怎麼就哭了?
沈知然一個頭兩個大。
他正要說話,卻聽顧潯自嘲一般笑了,沙啞地吐出兩個字:“朋友。”
“你現在還把我當朋友。”顧潯已經臨近崩潰邊緣,聲音都在抖,“你難道真的看不出來我對你的感情……”
沈知然:???
愣了幾秒,沈知然猛地瞪大眼睛,大叫出聲:“啊?不是,什麼啊?!”
沈知然差點要從沙發上跳起來。
“你他媽玩我吧?!你彆跟我說把我迷暈了送這裡來捆起來,就是為了跟我開這種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