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隊長猛地停住牛車,問道:“出什麼事了?”
“那,那個,江,江大山家的大閨女跳河了。”來人喘著粗氣回道。
“到底搞什麼東西,我去看看。”胡大隊長跳下牛車往村裡跑去,對兒子說道,“六六,你們在這等著。”
六六收回眼神,瞧了蘇暖他們一眼,眨巴眨巴著大眼睛,明晃晃的寫著想看熱鬨。
就在蘇暖沒想好要不要去的時候,胡大隊長又跑了回來。
“蘇醫生,可以麻煩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嗎?”
得了不用糾結了。
河邊離村口有一段距離,眾人走了大概十分鐘才到地兒。
梨樹大隊的河水最深的地方足足有三米,險灘不少,河邊的水草茂盛,要是哪個倒黴鬼一不小心掉進河裡,被水草纏住了腿抽了筋,就算是會水的都不能保證囫圇個出來。
往常梨樹大隊的村民都很少來這邊,打水洗衣服什麼都用井水,可今天卻烏泱泱圍了一圈人,隔著距離都能聽見那兒議論的動靜。
沒辦法啊。
這個年代少有的娛樂項目,就是東家長,西家短。
“到底怎麼回事,江家閨女不是在學校上學嗎?怎麼好端端的就跳河了呢?”
“呼,這虧得是春花丫頭上山采蘑菇碰巧遇上給拽上岸來了,不然就事兒大了。”
“可不是,不過這也是奇怪了,這有啥事想不開非得要跳河呀?該不會前段時間咱們村裡傳的那事兒是真的吧?”
“嗬嗬,我看那事兒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然這江小梨乾嘛跳河,指不定就是心虛呢!”
一個大嬸瞪了說話人一眼,“你彆胡說八道,看熱鬨不嫌事大,這事情還沒弄清楚,江家閨女今年虛歲才十五歲,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你可彆敗了人家閨女的名聲。”
“是啊是啊,現在一個姑娘的清白和名聲,多重要啊,怎麼能夠亂說呢。”
“嘖嘖嘖!”
“這事兒不是明擺著麼,你們自己看看她那肚子,可都有三四個月大了,誰還看不出來是怎麼回事?”江老大的媳婦劉二妹雙手環胸,忍不住撇著嘴道。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人是圖熱鬨,有人是真擔憂。
但這會兒望著坐在地上,被春花丫頭護在懷裡腹部凸起的女孩,一時都閉上了嘴巴。
麵對村民們的視線。
江小梨下意識想用衣服遮掩肚子,可是衣服濕漉漉貼在身上反而使肚子更加明顯,眼眶不由紅了起來,她牙齒緊緊咬住了下嘴唇,才極力忍著沒讓自己哭出聲來。
江春花看著一直哭個不停的江小梨,心生不忍,於是微微側過身,儘量幫她擋住指指點點的視線。
隻是在場的大多都是結了婚的人,就算是沒結婚的,誰家還沒有見過幾個孕婦了。
此時江小梨的肚子,可不就是懷孕了嘛。
“劉二妹,再怎麼說小梨也是你侄女,這都差點出人命了,少說幾句吧。”旁邊有人看不過眼,勸了一句。
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鬨得人儘皆知,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肚子都大了還要什麼臉麵呐?”劉二妹瞥了江小梨一眼,眼睛裡閃過一絲惡意,“做出這種傷風敗德,丟人現眼的事兒,我都嫌丟人,與其讓她被拉出去送公社,敗壞我們老江家的名聲,還不如現在就淹死呢!”
江姓人在梨樹大隊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家族,但也不算少。
這麼多人,家裡都有姑娘,這江小梨的事情要是傳出去,對整個江家沒說親的姑娘名聲都不好聽。
當即就站出來喊道,“一個巴掌拍不響,男人是誰啊,得問出來,讓他負起責任才行。”
“可不是,就算送公社,也得兩個人一起送。”
“不能這麼不明白的。”
在場的幾個江家長輩都沉著臉,麵色顏色的點頭,一致讚同道,“對,這件事關係重大,一定要問清楚的。”
“”
就在這時,人群外傳來一名婦人的怒吼聲,“劉二妹,老娘跟你拚了!”
聽見這聲音,胡大隊長心裡一緊,顧不上等其他人立馬快步衝上前,一把扯開人群,擠了進去。
果然就看到剛才罵人的婦女利落的操起手裡的大木棍揮舞得虎虎生威,抽在了原本在一旁看熱鬨的劉二妹身上。
劉二妹疼得嗷嗷叫,在地上連滾帶爬的。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周圍的人反應過來想去拉,卻因為打人的婦女還在氣頭上,太過生猛,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拉好了。
胡大隊長瞧著情況不對,急忙上前拉開林秀芬,把她手裡的大木棍子奪了下來,大聲的斥責道,“到底怎麼回事,有什麼事兒好好說,乾什麼一上來就喊打喊殺的,要是真把人打死了,那可就是犯罪,要抓進去坐牢的。”
“就是啊,現在是新社會了,可不能隨便喊打喊殺的,要被抓起來的!”旁邊倒也有人勸架的。
胡大隊長冷著臉,配上臉上的那一道疤顯得更加駭人。
林秀芬卻也不怕,梗著脖子,咬牙切齒,“大隊長,是劉二妹她們欺人太甚,上午她家梨花跑來我家鬨就算了,我一個做長輩的可以不計較,但孩子不懂事兒她也不懂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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