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拖拖拉拉來到盛夏,周毓都過完了十一歲生辰。
這日她喝到了後池的米釀,雖說不是秋季新釀,可總歸是酒,自是越老越醇香
“你年歲太小,少喝點吧!”
吉爾森自上次兩人將事情說透後也是好久不來。這次也是想著去年沒趕上生辰,所以特意過來的
周毓但笑不語,又偷偷喝了兩口
這米釀醇厚濃鬱,酒味很淡。其中應該是加了桂花,一開蓋就有馥鬱的桂花香氣撲鼻而來。聞著倒是比喝兩口還容易醉
見她臉頰緋紅的模樣,吉爾森是即好笑又無奈。沒曾想她竟然是個貪杯的
“公主可快喝不得了”
常嬤嬤一進來便見她還在喝,忙去看那酒壇,這可倒好,已經去了大半。趕忙去搶她手裡的酒碗
“你這重傷初愈,怎可如此飲酒。”
說完公主,常嬤嬤又帶著幾分怒色對著吉爾森道“三殿下也是,明知公主年歲尚小,又有傷在身,怎可提酒來!你這不是害公主嗎?”
常嬤嬤因為多次給吉爾森做衣服,一直挺受他待見,這會被她說也不惱,隻灰溜溜的摸摸鼻子,這事兒確實是他理虧。
可他也沒想到小六年紀不大,竟然對酒有這麼大的興趣
周毓有些委屈的看著被搶走的酒碗,心裡是無止境的歎氣。
倒不是她愛喝酒,上一世在軍營中,那些個士兵都是喝酒跟喝水似的,有時候遇著點摩擦,便是一頓酒就能抹去。她長期在裡麵,酒量早就練出來了
這一世倒是還沒碰過,不過也不是她想喝,隻是那米釀確實味好,有酒氣,又有發酵後的米香,更彆提那聞著就醉人的桂花味兒。
淺淡的酒味、濃鬱的香氣;入口微甜綿軟,對千杯不醉的她來說跟喝甜水似的,自然有些控製不住
“常嬤嬤也彆操心過頭了,這酒跟甜水似的,傷不了身”
一旁的雙喜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趕緊開口道,還順勢將碗從常嬤嬤手中拿了回來放到她麵前
見她迅速將碗裡的米釀喝個乾淨,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倒是少見她這副模樣
生辰在米釀的馥鬱香氣中帶著絲絲甜意安然度過。
沒過幾日,許久不曾回臨津的郝青青卻突然回來了
“公主,我真想你,本來想趕在你生日前回來的,可外祖偏不讓。這次若不是哥哥去信,我隻怕是還回不來呢!”
郝青青回來第二日便來了紫宸殿,一見周毓便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周毓也沒嫌煩,因為她將自己真當做朋友才會這樣,否則定然如前幾次見麵那樣怯生生的,反而生分
隻是在這特殊時候,她不明白郝鵬遠將郝青青召回來做甚
“他召你回來做甚?”
聽她開口問,郝青青便斂起了剛剛有些激動的心情。隨即有些失落的開口道“是父王要召我回來的,哥哥說父王有心和鄔家聯姻”
周毓聞言便皺起了眉頭,雖說公主婚事自來都是穩固朝堂的砝碼,可之前周維同他提出聯姻之時,狄路可是口口聲聲說的郝青青的婚事他做不得主。這怎麼才過去數月,情況一下就變了呢
“我不想和鄔勳成親。”思及此處,郝青青便委委屈屈的落下兩行清淚
少女模樣已成,本就仙女兒似的模子,如今通曉了男歡女愛之事後,眉眼間又多了幾分風情。
這一哭起來,梨花帶雨的,看的人好不心疼。饒是周毓不善安慰人,還是伸手去替她拍拍後背以做安慰
“你哥和郝氏一族斷不會看著你往那火坑跳的,放心吧!”
周毓話雖是這麼說,可心中卻也沒底。
鄔勳雖說形同廢人,可鄔家到底手握大權。若是郝青青能嫁過去,郝氏一族便等同於間接收了軍權。
狄路不讓狄伯邑娶鄔茜,怕人說彆有用心。而他心中認定郝氏一族不敢起彆的心思,所以理所應當的將此事落到了郝青青頭上
這對郝鵬遠來說是雙贏的事,雖然犧牲了自己妹妹一生的辛福,可既能手攬大權,又能不招人忌憚。此等好事隻怕他也難免動心
可這畢竟是持久的事情,隻要鄔勳不死,他們便不能真正的完全掌握這份兵權。狄路定然也是想到了此處,才沒有聲張此事。
但不論是他還是郝鵬遠,在如今的局勢之下,他們都等不起…
“二殿下可是好久沒來了,怎的今日突然想起過來這兒坐坐了”
周毓一臉笑意的坐在涼亭裡看著來人,聲音清淺如風,明明該是悅耳動聽的,此刻卻讓人無端生出幾分寒意
郝鵬遠看著石桌上擺好茶具,心裡了然。這人是早知道自己會來
“公主想必是知道我的來意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跟公主繞圈子。此事公主有幾成把握?”
他在對麵坐定,一入坐就急不可耐的開口問了起來
周毓見他有些急切的模樣,便是猜到這段時間事情的發展定然超出了他的控製,否則他也不會來尋自己
“這不還得看二殿下的誠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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