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急促的咳嗽惹的人心焦,一個個內侍官在大殿裡進進出出,個個麵色沉重,但小跑的步子依舊小心謹慎
“皇上應當保重龍體才是,戰場勝敗乃是常事。一次小敗而已,保不準這次援軍去後就大敗雲金,凱旋而歸”
福祿雙手端著茶盞遞到沐雲蒼麵前,小聲的開口勸解
“你知道戰場是什麼樣的嗎?三萬人近乎全軍覆沒,還指望四萬人大獲全勝。是朕太好哄了還是你太蠢”
“皇上恕罪,老奴隻是見您為了這戰事日夜操勞,心有不忍。言語失了分寸還請皇上降罪”
沐雲蒼的神色懼冷,福祿便知自己撞在了槍口上,連忙顫顫巍巍的下跪請罪,手雖抖的厲害,茶盞中的茶水卻沒怕出半分
“皇上,太醫令來了”
沒等沐雲蒼發話處置,門外便傳來了雙全的聲音,聞言沐雲蒼朝著門口抬了抬手,福祿便慌忙起身去開門
“太醫令請,皇上候著呢”
李濂見門打開,微微朝他點了點頭,便領著身後的藥侍入內,順帶合上了大門
隨著大門合上,福祿那習以為常的笑意淡了幾分,看著負手而立的雙全輕聲道“西梁這一敗,皇上對公主頗有些失望。若是再這麼下去,隻怕她過往積累的功勞也不足夠保她安然無恙了”
“大監對翊陽公主倒是上心,就是不曉得公主她知道後會不會感激涕零”
“好心提醒一句而已,都是皇上身邊當差的,他老人家不順心了,受罪的還是我們。”
“那大監提醒錯人了,我與公主沒那層交情”
雙全冷著臉色,回完便徑直離開。福祿有些詫異,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雙全今天句句都帶著火藥味。也不曉得是哪個人能有這本事,讓人稀奇的很
芳菲園沒了主子,冷清了許多,夏嬤嬤坐在院裡發呆,時不時歎口氣,便是瞧著新來的小宮女兒打碎了盆栽也沒開口
“雙喜,你今日也要出去?”
餘光瞥見一身常服的雙喜往門口去,夏嬤嬤趕忙起身追了過去
“殿中無事,出去轉轉”
雙喜見她過來,立刻迎上去扶住了她,輕笑道“嬤嬤放心,公主一切安好”
聽到這句話,夏嬤嬤才總算是露了笑臉,揮著手道“那就好,那就好”
盛夏已過,天還是熱的慌。幾隻苟活的蟬不曉得藏在那棵樹上知了知了叫個不停。雙喜一步不停地往城外去,全然沒注意身後有人跟著
“既然出門,就該機靈點”
絳紫的身影擋住了去路,自然也擋住了身後那不知名的尾巴
雙喜聞言有些吃驚,回頭便見一黑衣人拎著一個十來歲的小乞丐走了過來。在離兩人一仗遠的距離停了下來
“你今日不當值?”
雖然自己已經百般小心,卻沒料到還是被人跟上了,雙喜自然心煩,可更意外的是眼前的人。身為皇上身邊的貼身內侍,他怎麼會在城外。還那麼巧的遇見了自己
雙全朝那黑衣人打了個手勢,見人離開後才冷著聲音道“她若再這麼玩兒下去,皇上也不見得保的下她”
“什麼意思?”
“西梁送來的戰報,桐邱失守,東洲大敗,三萬援軍隻餘不到一萬。前日第二批四萬援軍才出征,中間隔了七日。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這意味著雲金有足夠的時間休整,那麼等著這新一批援軍的就是嚴陣以待的雲金大軍。他們這不是去增援,而是去送死”
雙全一字一句說的清楚,神情雖然冷淡,可眼裡流露出的情緒依然暴露了他此刻有怒氣在心頭
“其中必然有原因,她不會拿幾萬士兵的命開玩笑”
“原因如何不重要,若是這四萬大軍再敗。那她手裡的兵權就是催命符。不隻會要了她的命,還包括芳菲園”
“你到底想問什麼?”
雙全的話一句比一句重,饒是雙喜再不想理他,卻還是不得不問他此來的原因。這戰報他還沒收到,要是真的,那這行事方式便有問題
“她在京城做了什麼安排?”
雙全沒半刻猶豫,徑直開口問了出來,絲毫不顧雙喜眼裡的錯愕又開口道“吳軍隨她在西梁六年,比起言誠,顯然更適合做隨行護衛。”
“我若說她並未做任何安排你會信嗎?不過那不重要。公主入西梁了,這是我收到最後有關她的消息”
雙喜對雙全言辭鑿鑿的語氣有點失落,不僅吳軍更適合,他也同樣更適合陪在公主身邊。若非這人從中作梗,那自己如今應該在西梁才對
雙全對這話顯然是意外的,軍報裡可沒提過公主已經去西梁的事。倘若她早去了西梁,那這事兒未免也太有意思了些
然而這事到底有沒有意思答案來的很快,快到幾乎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不好了,不好了”
稍顯稚嫩的聲音打破了深夜寺廟裡的寧靜,忽明忽暗的光影裡,一個小小的身影卻跑的飛快,從寺門直往三寶殿去
“佛門清淨地,不可喧嘩,不可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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