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說的極是。這紙軍令其實由陛下發也是一樣的。隻是戰場瞬息萬變,總得要有個能做決斷的人才是萬全之策”
沈叢文適時開口,便沒再給沐雲蒼選擇的空間。這兵權今日必須交出去
沐雲蒼聞言並未開口,隻雙目無神的在大殿中掃視了一圈。他不開口,殿中也無人敢揣測他的意思。畢竟朝中最有分量的兩位大人都開口了,那他們就靜觀其變便可
“眾大人不必操心;西梁一事,全在掌控之中”
就在大殿陷入無聲沉默時,一少年在侍衛的帶領下急步而來
人未至,聲先到;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一側首位的沈叢文卻目光急切、身軀微顫。而龍椅上的人也在聽清聲音後揚起了掩在錦帕後嘴角
“去他娘的!最近怎麼那麼多流匪殺手”
將倒在地上的人一腳踢開,龐博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身後的大牛。
然而大牛也是莫名其妙。兩軍交戰,派流匪和江湖殺手刺殺主將,這事兒他還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公主那裡怎麼樣了?”
見大牛滿臉不解的樣子,龐博也知道是自己為難他了,轉而問起了公主的事
“你有空追究這個,不如想想怎麼封了這退路”
清冷的聲音傳來,剛剛還神色正經的人反而一展痞態,戲笑著問“西梁六年,公主是得罪了多少人啊?這殺手一波接一波的”
翊陽斜眼掃了眼地上的屍體,眉頭未動分毫。隻淡淡應聲道“顧林會助你徹底拿下桐邱。之後你隻管守著此地。無論後麵如何,不得妄動”
“退路封死,雲金隻能往小蒼山退。西梁不會再放東洲援軍進來。這樣的兵力,你能有把握?”
雖說這安排一早就確定好了,可龐博心中還是擔心。
便是他們先打一場,雲金剩下的兵力依然不少,再加上郝鵬遠控製的西梁士兵,怎麼說也得有小十萬,而言誠手中所剩守備軍已經不足三萬。這樣的差距,想贏,似乎根本沒可能
“你隻管守好這裡就是。再說,這援軍他不想放就能不放嗎?”
“轟——”
劇烈的響聲傳來,隨後整個桐邱四處都不同程度的搖晃起來。抬眼望去,絕境山脈之中濃煙滾滾,巨大的塵霧鋪天蓋地,似巨獸吞天噬地一般向四周蔓延開去
“是、是山火了嗎?”
“不太像,都沒瞧見火星。而且快入冬了,怎麼會有山火呢”
內城百姓對此議論紛紛,有些經驗老道的還分析其原因來
絕境山脈中有不少會噴火的大山,每隔幾年都會有山火發生,對於比鄰而居的西梁人來說早就習慣了。但是今次這卻不同,近百年來,山火可還沒有在九月後爆發過的
聽見一旁百姓的議論,郭政心中頓感不妙。那濃煙升起的方向,跟他們好不容易開辟出的山道在同一邊
“將軍,他們又來了”
沒等郭政多想,疾行而來的侍衛便坐實了他的猜想,這幫東洲守備軍在斷他們的退路
霎時間,桐邱局勢再變。雖說東洲沒能一舉拿下,卻實實在在的將雲金半困在了大營的方寸之地。但與此同時的臨津卻完全相反
“告訴郭政,她要桐邱讓給她就是;我看好了更好的地方”
搖晃的燭火中,帶著笑意的臉看上去還有幾分稚嫩,臉頰淺淺的梨渦更顯天真。然而映著燭火的雙眼卻漆黑如深潭,不可見底
“是,六殿下”
隨侍領命而去,李延釗神情鬆快的靠在了椅背上,一雙黑的發亮的眼睛緊盯著那搖曳燭火下的西梁輿圖
“後池,西梁糧倉;郝鵬遠不敢動,那本皇子便幫幫他”
“六殿下還是切莫貪心。彆忘了談好的條件”
郝穆剛進這臨時搭起來的營帳,便見那少年眼露精光的盯著桌上的西梁輿圖。幾乎不用多少心思便能猜到其想法。於是也顧不上身份直接冷聲開口提醒
“哎喲,侍衛哥哥彆心急嘛。我這不也是想著多幫幫你們王上嗎。優柔寡斷可成不了大事”
李延釗嬉笑著開口,一聲哥哥叫的熱情不已。絲毫沒因對方的身份而有情緒。
本就長著一張娃娃臉的他說起這話來也絲毫沒有違和的地方;若非知他根底,郝穆隻怕也會對這少年生出幾分好感,可惜,他們相識的太早
見郝穆不買賬,李延釗也收起了那副偽善的嘴臉,換上了那副麵具下真正的模樣。沉著聲問道“不到三萬人,還沒控製住?”
郝穆對這問題不置可否。除卻忽略了守備軍的戰力外,他們還忽略了西梁百姓對投降這一舉動的排斥。現在他們算是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見他這反應,李延釗深深吸了口氣,眼裡多少露出幾分鄙夷。
“桐邱我不打算守了,撤下來的人給你們用,務必用最快的速度解決這幫人,我的時間不多”
“那鳳陽那邊?”
“東洲守備軍收拾完,那就是你們自己的內政。鄔依古已死,鄔家隻剩一個半死不活的鄔勳,難道你家王上還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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