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文哲起身走到樂器架前，從上麵取下一支紫竹笛，隨手轉了個漂亮的腕花。
他又忍不住回身看向蘇茗。
小時候看《笑傲江湖》的時候，看到令狐衝和任盈盈琴簫合奏的時候，他很羨慕。
甚至也曾幻想過自己和自己的女人來一番那樣的合奏。
沒想到，願望成真了。
雖然蘇茗還算不上他的女人。
畢竟也曾擁有過。
而且是十幾次。
幾分鐘後，蘇茗坐在了古箏前。
同樣的旋律再次在琴房內響起。
不同的是，這次多了清亮的笛聲。
薑文哲吹出的第一個長音，直接讓蘇茗輕輕一顫。
即便還在彈奏，可她依舊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薑文哲。
古箏的渾厚音色和清亮悠遠的笛聲仿佛在這一刻纏繞，完美契合。
蘇茗直接被震撼住了。
她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薑文哲剛才說缺少笛子部分是不完美的。
旋律漸進，來到曲子中段，節奏變快。
兩種樂器的碰撞讓蘇茗越發明白，為什麼叫《笑傲江湖曲》。
她甚至感覺此刻仿佛置身在古代的江湖之中。
快意恩仇，瀟灑自由。
蘇茗一邊繼續彈奏，一邊忍不住抬眼望向薑文哲。
他專注吹笛的模樣，真像一個笑傲江湖的俠客。
蘇茗又想起薑文哲剛才說過的那句：“我以前還寫過一首曲子，是用古箏和笛子一起演奏的，隻不過一直沒有找到可以合作演奏的人，你跟我一起演奏吧。”
他，一直在等待一個能與他並肩笑傲江湖的人麼？
可自己，不是蘇與啊。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消散在空氣中，蘇茗輕輕放下古箏撥片，眼中閃過一絲哀傷，平靜地說：“我有空會教小魚彈古箏，她有一定基礎的。”
薑文哲握著紫竹笛，認真說道：“不用，和你合奏已經非常好了，就不用讓她費心思學了，而且我會給她寫更多的鋼琴曲。這首曲，到時我們有空一起錄一遍吧。”
蘇茗怔怔地看著薑文哲。
她明白了薑文哲話裡隱藏的意思。
他已經認定隻和自己彈奏這首《笑傲江湖曲》。
是了，方才合奏時的感受太過強烈，那精妙絕倫的聲部編寫，那嚴絲合縫的呼應配合，簡直像是.......量身定做的情書一般。
或許，他是想將對自己的情感寄托在這首笛箏合奏曲中。
想到這，蘇茗心頭一顫，眼中哀傷之意更濃。
轉動了一下手中的紫竹笛，薑文哲看向蘇茗問道：“要再來一遍嗎？”
蘇茗抬頭看著薑文哲，輕聲問：“薑文哲，你能彈奏一遍《一生所愛》麼？”
薑文哲微微一愣。
剛才不是還嫌太悲傷麼？
不過，薑文哲還是願意滿足蘇茗的想法，微笑著說：“行，我一邊彈一邊給你唱一遍，那樣更有感覺。”
蘇茗起身讓開位置，靜靜地站在一旁。
薑文哲也不客氣，直接坐在蘇茗剛才坐過的椅子上。
指尖輕撫過古箏，帶著歲月感的木紋仿佛還殘留著蘇茗的溫度。
薑文哲深吸了一口氣，第一個音符從指尖傾瀉而出。
蒼涼而悠遠，像是大漠中揚起的黃沙，裹挾著無儘的悵惘。
“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
“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內......”
薑文哲低沉沙啞的嗓音混著古箏的嗚咽，每個字都像是在咀嚼某種無法言說的苦澀。
蘇茗的指尖無意識地掐進掌心，隻覺得心臟被慢慢攥緊。
“苦海翻起愛恨”
“在世間難逃避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