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腿發力蹬向地麵,身體如離弦之箭般衝向洞穴,奔跑中還不忘彎腰撿起一塊尖銳的石片,反手擲向最靠近的一隻飛獸眼睛。石片擦著飛獸的眼球掠過,雖未命中卻逼得它側身躲閃,為清華爭取了寶貴的瞬間。他身體緊貼著岩壁,堪堪避開一隻飛獸伸來的利爪——那爪子擦著他的肩頭劃過,在岩壁上留下三道指深的劃痕,碎石簌簌落在他的發間,肩頭的獸皮衣衫被劃開一道大口子,溫熱的血液瞬間滲了出來。
就在他的身影完全衝進洞穴的刹那,身後的綠色屏障轟然崩碎,斷落的藤蔓如雨點般砸在洞口,帶著墨綠色的汁液飛濺四方。飛獸群緊隨而至,卻被狹窄的洞口死死擋住——它們展開的翅膀足有丈許寬,即便收攏翅膀,粗壯的軀體也無法擠過這僅容一人側身的縫隙。無法衝入洞穴的飛獸徹底陷入狂躁,在洞口瘋狂衝撞、嘶鳴,尖銳的喙部一次次啄擊著岩壁,每一次啄擊都能帶下一大塊碎石,尖銳的利爪抓撓著洞口的寄生藤,將藤蔓撕扯得支離破碎。碎石與藤蔓的碎屑混在一起,在洞口堆起小小的土堆,腥臭的獸血與藤蔓汁液的氣味交織,形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清華癱坐在洞穴內的乾燥地麵上,大口喘著粗氣,胸口因劇烈呼吸而起伏不止,肩頭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他抬手摸了摸,指尖沾著溫熱的血跡,卻顧不上處理,隻是握緊腰間的獸骨刀,警惕地盯著洞口外的動靜,耳朵捕捉著飛獸的每一次衝撞聲。
黑虎和白虎早已守在洞穴內側的陰影裡,見清華平安進來,雙雙快步湊上前,用腦袋輕輕蹭著他的手臂和後背,喉嚨裡發出低沉而安撫的低吼,像是在詢問他是否受傷。白虎還特意用舌頭舔了舔清華肩頭的傷口,粗糙的舌麵帶來輕微的刺痛,卻也讓失血帶來的眩暈感稍稍緩解。白龍馬也從洞穴深處的黑暗中走了出來,它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生怕踩到地上的碎石發出聲響,走到清華身邊後,用脖頸輕輕拱了拱他的後背,銀白鬃毛上沾了些洞穴內的灰塵和蛛網,卻依舊昂首挺胸,保持著隨時戰鬥的姿態。清華笑著拍了拍三個夥伴的腦袋,剛要開口說些什麼,洞口外的騷動突然戛然而止,隻剩下飛獸翅膀扇動的聲音漸漸遠去。他心中一動,示意黑虎和白虎保持安靜,自己則匍匐著身體,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借著洞口藤蔓的縫隙向外望去——隻見那些狂躁的飛獸見始終無法突破洞口,竟漸漸平靜下來,展開翅膀緩緩升空,朝著那片曾被他們誤認為“星空”的湛藍天穹飛去。
隨著飛獸群的離去,穹頂上再次亮起點點柔和的微光,與之前所見的“星辰”彆無二致,甚至連光點閃爍的頻率都與地表星空如出一轍。清華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穹頂,直到最後一隻飛獸的身影融入穹頂的微光中,他才恍然大悟——那片看似瑰麗壯闊的“天空”根本不是真正的天穹,而是一處覆蓋整個秘境的巨大穹頂岩壁,岩壁本身就散發著幽蘭色的柔和光澤,岩壁表麵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凹陷,恰好成為飛獸的天然巢穴。那些飛獸棲息在凹陷處時,閉合翅膀將身體藏在陰影裡,隻露出發光的眼睛,眼睛的光芒與岩壁的光澤交織融合,便形成了之前令人驚歎的“星空”奇景。待所有飛獸回到各自的棲息之地,穹頂又恢複了之前的奇幻模樣,若不是洞口散落的藤蔓碎屑、岩壁上的爪痕和地上的獸血,簡直像剛才那場凶險至極的追逐從未發生過。清華收回目光,心中暗歎地心世界的詭異——連天空都是偽裝,難怪老牧民說這裡是“神明遺忘的陷阱”。
“看來這地心世界,處處都是精心布置的陷阱。”清華收回目光,用乾淨的藤葉簡單包紮好肩頭的傷口,目光投向洞穴深處的黑暗。不同於洞口的乾燥,洞穴深處隱隱傳來濕潤的氣流,更讓他在意的是,黑暗中隱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能量波動——那波動帶著一絲冰冷的金屬質感,與他之前在戈壁古卷中看到的黑石刀描述極為相似,甚至比之前感知到的氣息更清晰、更濃鬱。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和碎石,握緊腰間的獸骨刀——刀刃經過多次戰鬥已經有些卷邊,刀身上還殘留著鱷魚狀生物的墨綠色血漬,卻依舊散發著冷冽的鋒芒。黑虎和白虎也立刻繃緊身體,四肢微微彎曲,琥珀色眼眸在黑暗中亮起幽幽微光,鼻子不停嗅著空氣中的氣息,做好了隨時衝鋒或避險的準備。白龍馬則輕嘶一聲,聲音壓得極低,用腦袋輕輕指向洞穴深處,仿佛在示意那裡不僅有能量波動,更有新的線索在等待他們。清華深吸一口氣,將體內殘存的元氣運轉起來,掌心再次泛起淡淡的綠光,做好了應對突發狀況的準備,隨後率先朝著黑暗中走去:“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而歸。黑石刀的線索大概率就在裡麵,我們小心些,慢慢探進去。”
清華的腳步剛踏入洞穴深處的黑暗,腳尖觸碰到地麵一層薄薄的塵霜,鼻尖正細細捕捉那股若有似無的能量波動——那波動帶著冰冷的金屬質感,比之前在叢林中感知到的更清晰、更凝練,顯然距離源頭已不遠。可還沒等他鎖定具體方位,洞外突然炸響一聲犀利至極的叫聲。那聲音絕不同於之前飛獸群的嘶啞嘶鳴,更像是燒紅的烙鐵在岩石上瘋狂摩擦的銳響,尖銳得能直接刺穿耳膜,洞穴岩壁都被震得嗡嗡顫抖,頭頂的岩屑與細小碎石如雨點般簌簌落下,砸在肩頭冰涼刺骨。正低頭警惕嗅聞地麵氣息的黑虎猛地抬頭,琥珀色眼眸瞬間鎖定洞口方向,耳朵尖死死向後貼去,喉嚨裡滾出低沉如悶雷的咆哮,粗壯的前爪死死按住地麵,爪尖深深摳進苔蘚層,擺出蓄勢待發的衝鋒姿態,連尾巴都繃得筆直如鋼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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