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楹楚也沒想到劍法後麵的招式這麼難,她很害怕又割破自己的手,也是不敢再碰劍了。
練劍又苦又累,還容易受傷,那時候的她興趣來的快,去的也快,也不喜歡每日給自己找苦吃,好在家裡人也不需要她一定學會,所以江楹楚就很容易把練劍這件事拋到了腦後,學起了琴棋書畫。
但是她那個時候脾氣嬌縱,總是被其他好玩兒的吸引注意力,做什麼事情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所以什麼也沒學會。
可她的親人也願意由著她,寵著她。
江楹楚重生回來後才覺得自己不應該,如果當時年幼的心性沒那麼跳脫,至少可以學會一點什麼東西,不然落入現在這般困境時也不至於束手無策。
隻是她重生後隻顧著和家人團聚了,還沒來得及想起學什麼,就出了這次意外。
還好有卯酉在……
江楹楚想到這兒:“對啦,你覺得我學什麼比較好呢?”
“……”
“要不繼續練武功吧?我的輕功其實也還不錯啦,我能飛到山莊裡最高的塔上呢,就是要費點時間……”
“……”
江楹楚感覺到黑袍下的人在定定地望著她,連輪椅都推的慢了很多。
江楹楚不由害羞:“你乾嘛老是看著人家?”
“……”
輪椅又推的快了一點。
江楹楚坐在輪椅上,一點也不覺得累。
清晨的山林沒有夜晚那麼恐怖了。
清風吹拂,樹上時不時傳來鳥兒清啼。
若不是現狀不合時宜,倒是覺得少有的閒情野趣。
江楹楚看著四周的樹木,感覺這些樹木越來越稀少,路也越來越平坦寬敞。
似乎……快要走出山了。
江楹楚轉過頭:“你是要推我去哪兒?我想去掉下來的地方看一下,你還記得位置嗎?”
“……”
黑衣人默默推著江楹楚向前走。
“你彆推了,我想去找娘親。”
“娘親也不知道在哪兒,我不想自己出山,你快停下。”
“你停一下,你……”
江楹楚回過頭時,已經看到遠處冒起炊煙的村落了,她不免有些著急了。
“彆推了…彆……都說了彆推了,你到底聽到沒有啊?你為什麼一直不說話?回我一聲會死嗎!”
“……”
空氣一片安靜。
江楹楚忽然發覺自己說錯話了,竟然不知不覺在卯酉麵前使了小性子,心中升起了一絲歉意。
“對不起……”
她一直有意識不把卯酉的名字說出來,就是為了讓卯酉覺得自己的偽裝是成功的,好讓他這一身嚴嚴實實的黑衣有點用處。
可是卯酉一直悶著,什麼也不和她交流一聲,她也有點難受啊。
為什麼不願意說話啊,隻要他說話,她當作沒認出來聲音就是了。
“……”
江楹楚小聲道:“你生氣了嗎?”
黑衣人仍然慢慢推著輪椅:“……”
江楹楚躊躇半天,又小心開口:“其實,你陪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很安心……”
江楹楚是真的這麼覺得的。
是一種莫名很熟悉的安心。
仿佛陪伴了她許久,知道她的所有小習慣,一舉一動都妥貼她的心意。
就算這個人不開口說話,江楹楚也覺得很舒服。
她剛剛就是有點著急了,才會口不擇言……
江楹楚不好意思再說話了,默默抱著自己的拐杖,也變成了悶葫蘆。
輪椅還在向前,穿過最後一排樹木之後,他們真的出山了。
江楹楚忽然發覺了什麼:“我娘親是不是已經不在山裡了?”
“是你救的她嗎?”
黑衣人一路平穩地推著江楹楚,沒有回答。
江楹楚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真的是你嗎?”
“……”黑衣人點點頭。
“真的是你!”
江楹楚眼睛亮晶晶的,終於開懷的笑了。
太好了。
卯酉為什麼這麼好。
她以前為什麼偏偏沒注意到這麼好的人啊,讓這個人默默無聞的為她蹉跎了一生。
江楹楚的臉越來越熱。
原來這就是命定的緣分。
那等到以後,她也要待這個人好。
隻要卯酉改掉這悶葫蘆的性格,她娘親應該會喜歡這個女婿的吧?
……
驚鴻山莊。
止水院。
白朝坐在院子裡,一邊逗鳥,一邊看下人修門。
“你能不能快點修,我下午還要出門。”
下人蹲在地上修門修的大汗淋漓:“快了快了少莊主,馬上就能修好了。”
“再快點。”
“是……”
下人抹了把汗,小聲嘟囔:“少莊主,其實您出門也不需要等門修好啊……”
白朝眼睛一眯:“嗯?”
“小的馬上就能修好!”
下人又開始哼哧哼哧修門了。
止水院現在沒有其他下人了,隻有這一個小廝能修門。
因為江義德回去後就下了通牒,不許有下人去伺候白朝,就放了這一個貼身小廝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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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江義德是一個不許留的,但是吳長老在旁勸說了一下。
因為他覺得少莊主不能再受刺激了,不然氣壞的還是莊主的身子……
留下一個經常伺候的,少莊主應該不至於又要找上門抬杠……
“莊主,您還需要少莊主去找夫人和小姐,現下小懲大誡就好,彆真把人又刺激到了哪裡,少莊主又要惹您生氣……”
江義德:“……”
江義德罵了一句不像話,他雖然很想當即好好懲罰白朝來出氣,但還是暫時同意了吳長老的說法。
果然,白朝雖然又被罰了,但沒有像昨天那樣過來當眾下臉子。
而是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院子修大門。
但是這門不好修。
哐當一聲,門又塌了。
白朝嘖了一聲。
“你怎麼連楚楚的貼身婢女都不如。”
下人一臉慚愧道:“小的確實比不過棠姐姐……可是小的一定能把門修好的。”
下人認識小姐的貼身婢女。
說實話,以前的小姐確實不太省心,她身邊的婢女必須得什麼都會才能經得住小姐造作。
但是自從小姐落了一次水之後,性格變的好了許多,她的貼身婢女小棠也能得了一些閒暇,能和他們這群彆的院子的下人一起聚聚說說話。
下人感慨:“棠姐姐之前教會我不少東西呢,就是她已經走了,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
白朝冷哼了一聲:“你也想要回自己的賣身契?”
“啊?沒有沒有!我願意一直伺候少莊主,一點也不想離開山莊,嘿嘿。”
下人撓了一下臉,臉上就多了一道黑乎乎的痕跡,隻顧著笑,看起來憨的很。
白朝看了下人一會兒,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福奴。”
下人舉手:“小的在!”
“……”
白朝撐起下巴:“我給你換個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