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黑衣人默默離開了醫館,向一座深山走去,他一頭鑽進了山林深處。
那裡正是江楹楚的馬車摔下去的那個地方。
他剛走到一個位置,血腥氣和腐爛的味道撲麵而來。
但是黑衣人似乎對這味道沒有感覺,又向前走了一步,結果踩到了什麼東西,差點摔倒在地上。
他穩住了身形,低下頭看了看。
夜色很昏暗,隻有一點零散在枝葉間的月光讓人勉強能看清地上的東西。
那是一節白骨。
“……”
黑衣人僵在那兒半天,最後像是鼓起勇氣了一樣,又繼續向裡麵走,隻是走的有點同手同腳了。
越往裡走,血腥氣更重。
月色照下來,腐爛的屍骨仿佛堆成了小山。
後山的山崖下,是一片埋骨之地。
黑衣人似乎知道自己要去的是什麼方向,徑直走進了更裡麵的地方。
他的腳步很僵硬,在碎屍堆裡越走越快,終於停在一片灌木叢邊。
黑衣人找了根棍子,在灌木叢裡翻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爛成破布的包裹。
他拿著包裹走到一片還算乾淨的地方,提起包裹抖摟抖摟,把包裹裡的東西全抖到了地上。
黑衣人半蹲在地上,開始一個一個翻找,最後終於在卷起來的衣服袖子裡麵找到了一個亮亮的物件。
是一支玉色的發簪。
“……”
黑衣人摘下兜帽和麵巾,露出一張蒼白的臉,這張臉仿佛瘦脫了相,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生氣,連嘴唇都是一種不正常的灰白色。
‘他’的眼窩陷得很深,但是眼瞳裡的神采很是靈動,與這張枯瘦的臉頰完全不符。
黑衣人用袖子擦了擦玉簪,拿起來放在月色下仔細端詳。
“哇……”
真好看。
‘他’摸了摸腦後盤起來的頭發,一頭的長發就披散了下來。
原來‘他’竟是一個女子。
她扒拉了兩下自己的長發,試圖捋順,可是她的頭發非常枯燥,沒有半分光澤,很難打理。
黑衣人捧著玉簪站起來,離碎屍堆遠了點,然後找了塊大石塊坐了下來,開始很認真地用僵硬的手指捋頭發。
好不容易捋的差不多了,她才用玉簪將頭發盤起來。
她摸摸盤在頭發裡的玉簪,眼裡的光更亮了。
她晃了晃腦袋。
開心。
……
第二日。